一直到天明,她也再没有合眼,她的脑中思来想去,回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遇到的许多事情,感慨自己身世凄苦,命运浮沉。
晨间,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在树间叫个不停。
霜月慢慢起身漱了口,吃过了早食后,见顾玄风就来到了她的屋中。
他穿着一袭黑色锦袍,衣襟和宽大的袖口边用金线织着细细密密的云纹图案。
他每走一步,那宽大的袍摆就随之摆动,浑身难掩矜贵和高雅。
芝儿一早就将炭盆中的炭重新换了,他一过来就围在炭盆中央烤着火。
他的脸色并不算特别好,绝美的五官下是一张白皙没有任何血色的一张脸。
他刚围在炭盆附近坐下,又开始咳嗽起来。
这莫州到底没有远世斋的那方泉眼,能让他日日以温泉疗养。
他大半日就在她屋里待着翻阅书籍。两人也并没有话可说。
陈兴和方岱倒是过来过两次。
霜月在屏风后听到他们二人的声音倒是不小的惊讶。
还好有一丈的折叠屏风将她拦着。
他们说探子来报,说白南星在梧州房县俘虏了数十日已经被邹文青的部下所杀。
还说什么西川骚扰边境诸州皆被萧将军一一镇压俘获。
霜月大部分都听不懂,只听过那镇西大将军萧策。
六年前西边的西川国缕犯边境,萧策被朝廷任命为镇西大将军攻打西川,屡战屡胜,打得西川国闻风丧胆,节节败退。
自此萧策一直率军驻扎在邕州以西,西川国才偃旗息鼓,不敢东侵,他镇守西部边境六年,换来的是边境六年的太平。
自此镇西大将军的威名传开了,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
陈兴而后又递给一封密信给顾玄风,顾玄风接过拆开看了后,眉头微皱。
两人从小认识,感情深厚,因萧策常年驻守在外,两人虽数年未见面,倒是也会书信来往
之前那满身疑点的瞿浩铭后来下落不明,顾玄风便去信让萧策盯着,可萧策回信说也并未有这个人的消息。顾玄风心里疑惑得很,又当即回信了一封。
霜月想,那靠背椅和一旁的案桌倒是成了他的书案了。
顾玄风回完信又问牧凌云的最近动向。
霜月这时候倒是细细在听,因为她听顾玄风之前诬陷过她是牧凌云的人。
是以,她对这人有几分好奇。
“姓牧的这一个月因为腿疼都没有出府,又找不到他那未婚妻子,心情特别烦闷。探子说那平宁公主日日去他府上,端茶倒水,送去各种滋补的山珍海味。”
一旁的陈兴也戏谑地问,“你说那姓牧的不就长得好了点,要家世没有家世,怎么连当今的公主都上赶着往上贴呢?”
方岱不屑一顾地哼了声,“不就是靠那张脸?小白脸吃软饭一个。”
“生得好?再生得好,也没有我们公子生得好。”陈兴笑道。
方岱嗤之以鼻道:“他怎么能和我们公子相比较?”
顾玄风早黑着脸望向二人,他们二人倒是没有关注到。
陈兴而后又一本正经地说,“公主对这姓牧的这般献殷勤,他还惦记着他那未婚妻呢!”
顾玄风不以为然道:“我们的人几番周折都没有找到他那什么未婚妻子,到底有没有这个人还未可知,怕不是故意让平宁公主以为他是一往深情可托付之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