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昂第二天就要赶回书院，他抱着杨敏严肃地对赵思蓉说：“赵姐姐，无论如何，都不要寻死。你还有杨敏。你只要想想我和姐姐从前过的什么日子，你就得活下去。”

赵思蓉眼角一酸，赶紧笑了笑：“知道了，还用你说。”

苏裳心里颇为感慨，这个弟弟，也长大了。

赵家，始终都没来人看过赵思蓉。

对于赵家，赵思蓉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。

自己的父亲，母亲和哥哥、嫂子都放弃了自己。

她手上的伤好了大半，计划今天回杨家去。

那是个火坑，可是为了杨敏，她也要义无反顾地跳下去。

赵思蓉并没有让苏裳等人送，而是自己抱着杨敏回了杨家。

老太太冷冷地看着她：“你还有脸回来？我老杨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。来人，给我掌嘴。”

两个婆子上前，一个按住赵思蓉，一个扇她的脸。

啪。

是响亮的一巴掌。

杨敏哭着跪在地上：“祖母，饶了我娘。我娘还有伤。”

老太太：“把她抱走，吃里扒外的东西。”

杨敏嚎啕大哭，赵思蓉喊道：“敏宝，不哭。娘没事。”

司红玉慢慢走了进来，看到赵思蓉的手腕上还缠着棉布，冷冷一笑，一脚踩上去，用力一碾，赵思蓉咬紧牙关不吭声。

忍过去，她要忍。

老太太哼了一声，“你们老赵家等会儿过来，你先去院子里跪着吧。”

没多久，赵镇和王氏进来，王氏扑到赵思蓉身边：“我的儿啊，你怎么拿刀子捅人？你让老赵家怎么办？”

赵镇吼道：“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？孽障，还不给人道歉？”

杨家坚持要休妻，赵家不同意。

赵镇觉得杨家没报官，没把这事儿给弄得人尽皆知，是杨怀给老赵家面子，保住自己这张老脸和儿子赵子业的官途，于情于理，女儿都必须给人家受害者道歉。

至于杨家要求的一千两银子，不好意思，赵家没有。

赵思蓉本来藏在王氏怀里痛哭，听到赵镇的话，抬起来泪眼：“父亲，你都不问青红皂白就让女儿道歉，是她们殴打敏宝，抢敏宝的金项圈……”

赵镇推开王氏，一巴掌扇过去。

“抢敏宝的东西，你就要拿刀子？你读书都是白读的？”

“父亲，她还把我往汤锅里按，您看我的手被烫成这样。我要是不反抗，他们说不定会杀了我。”

赵镇怒道：“什么杀了你？你不是活得好好的？你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在这儿。”

赵镇扯了赵思蓉的衣领往司红玉面前拖，赵思蓉不肯，赵镇就拖着她往前扯，王氏泪流满面，“老爷，你别这样。”

司红玉捂着肚子：“赵大人，您别逼她了。她这种恶毒的女人，就是道歉，我也不敢受，免得夜里做噩梦。啧啧，看看你这副模样，好生委屈，呵，做给谁看呢？”

杨怀从外头进来，“岳父大人，岳母大人。今日大家都来齐了，索性说个明白。这等毒妇，我们杨家不敢留。你们赵家已经耽误了我杨怀的前程，如今又有恶妇作恶，索性今日写了休书，按了手印，你们赵家先把人领回去，回头送一千两银子过来。今后两家抬头不见低头见，见了面还要给彼此留个脸面。”

王氏摇头：“杨怀，不能休妻。你休了她，那些嚼舌头的人说话难听，我们老赵家怎么活？”

赵思蓉见父母问都不问一问杨敏，也不关心自己的伤势。他们唯一关心的是赵家的脸面，是赵家的名声。

自己和苏裳，都是苦命人。

赵思蓉闭了闭眼睛，把那滴眼泪忍回去：“杨怀，我为何捅人，你是知道的。休妻，我不同意。我是杨家明媒正娶的夫人，如果你们要强行休妻，我就要去官府讨要一个说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