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初五,纪念塔第二批基座开始动工。
这一次,动工的不是明人,而是被征服后的倭人。
他们被戴着颈枷、脚镣,从监营拖来,衣衫破烂,神色呆滞。
兵卒持枪押送,步步如临战场。
“都听好了!”
“今日修塔,不是让你们赎罪!”
“是让你们亲手把家族的罪行,刻到石上,供万民唾骂!”
为首的千总喝令完,便抬手一指塔基下整齐排列的青石。
每一块上,都已刻好一半碑文,留待这些倭人补刻。
碑文之首,是明军将士英名;碑文之尾,是倭人所犯之罪。
——某村烧杀二百人,主凶“大村次郎”;
——某女校强掳百童,参与者“佐藤兵一”;
——某寺纵火,残尸遍地,罪魁“山崎贤”。
这些人名,对眼前跪地的倭人来说,不是陌生字眼。
那是他们的父亲、兄长、叔伯,乃至自己。
“开始刻字!”
“跪着!”
军士怒喝。
几十名倭人纷纷跪倒,手握小锤凿刀,哆嗦着贴近碑面。
石灰落下,锤声叮咚。
第一个哭出来的,是个瘦小的青年。
他跪在“长崎暴行碑”前,看着碑上那行熟悉的汉字,手中锤子不住颤抖。
“山崎……贤……”
那是他爹的名字。
碑文后详细写着:“于天启六年秋,率部攻陷三州镇,斩民七十二,刨腹三童,焚妇女营一座。”
青年咬紧牙,额头死死贴着碑面,却再也敲不动了。
下一刻,一名军士一脚踹在他背上。
“装什么孝子?”
“你爹在的时候,可没放过我们大明一个小孩!”
“你若不刻,就拉去‘手刑’!”
旁边早有两名士兵将他架起,拉到塔后。
“啊啊啊啊——!”
伴随着凄厉惨叫,十指寸断。
“手是赎不完你们家的命的!”
其余倭人吓得脸色惨白,连忙低头刻字,哪怕指尖被石屑磨烂,也不敢停下。
更多百姓围在塔外,冷眼旁观。
有人抱着孩子,用力指着那些跪刻的倭人:
“看见没?他们当年就是这样砍你舅舅的头!”
“如今,他们该跪、该刻、该还这笔血债!”
孩童怯怯点头,目光冷硬得不像七岁。
塔工持续一日,碑石一块接一块成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