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,帝国“雪恨令”发布不到十日,前来报名处置倭人的“血债户”已超五万人。
原先设在江户近郊的“示刑营”只容千人执行,如今根本应接不暇。
港口、码头、城门外,一车车从大明各地赶来的百姓聚集成潮水。
他们穿着布衣,有的背着牌位,有的拿着祠堂族谱,有人还带着一小瓮骨灰。
他们不是来参观的。
他们是来——讨债的。
都督张哲接到军政部通报,站在江户高塔上俯瞰下方人流,亲自下令:“扩建示刑营,三倍容量。”
“岛内倭人囚户,从每日处置五百人,提升至每日一千五百人。”
副官担忧道:“阁下,岛民恐怕会生乱……”
张哲望向天边帝国龙旗,只冷冷一句:“他们若早生畏惧,当年就不会杀我百姓如狗。”
“现在跪了,也晚了。”
王老三坐在返程船队第五艘“雪仇号”上,一路无话。
他手中只捧着一张家谱,第一页写着他娘的名字,三字下方画着血红的一横。
下方一注:“丙寅年,死于倭难。”
下船后,他被带至江户营地,签字、登记、检验家谱,全程由军政司兵士引导,过程如同领取国家荣誉。
他进入时,编号是第14237号。
待他走进“示刑区”时,已有近万人完成雪恨。
刑场中央,一个三十来岁的倭人被拖上高台,嘴被塞住,脚腕绑着,浑身发抖。
这是被分配给王老三的“处置目标”。
王老三拄着拐杖走上去,老眼半眯,看清那人面孔,忽然冷笑一声:“你祖宗当年怎么笑的?”
“你现在……就怎么跪。”
话音刚落,那倭人猛地跪下,头磕在地砖上发出闷响,身体止不住地抖:“吾……吾降命了!饶命……吾投帝国,吾愿为奴为仆……”
可话未说完,一股腥臊味从他裤裆蔓延开来——他吓尿了。
周围帝国百姓爆发出低声冷笑,士兵不动如山,王老三却只抬起脚,一步步逼近,低声说道:“对你善良,就是对我妈的残忍!”
王老三站在刑场高台上,脚边是那名被分配给他的倭人跪伏在血迹斑斑的行刑席上,嘴被麻绳缠住,手脚反绑,浑身抖如筛糠,裤裆早已湿透,跪得发软。
一名帝国工作人员快步上前,穿着黑色制服,胸前别着“司法辅助官”徽章,态度冷静:
“执刑人王老三,请确认处决方式。”
“目前可选用:刀、枪。”
他停顿一下,又补充:“若您想体验‘坐刑’或‘电击架’,需预约——比如老虎椅、铜铁灌喉这些,器具数量有限,要等三日以上。”
王老三淡淡瞥了那倭人一眼,语气干脆:“刀。”
工作人员点头,递上登记本,同时不疾不徐地补充介绍:“刀法真实,血感强,适合‘亲属冤仇类’。”
“枪虽快,但情绪释放度低。”
他指着角落的斩首台边缘,用极其专业的口吻说:
“左边有换刀布,您若嫌钝,可以换锋。”
王老三眯眼点了点头,然后低声问:
“我能多砍几刀不?我真是……憋这口气憋太久了。”
工作人员没有表现丝毫意外,低头看了眼手表:
“正常流程是‘一人一命一式’,但你有血亲伤亡身份登记,我们可给你五分钟自主行刑权。”
“五分钟内,方式、刀数、部位自由,不做干涉。”
“不过,时间一过,请立即撤离。后面队伍排得很紧。”
王老三深吸一口气:
“五分钟……够了。”
说完,他卷起袖口,手掌握刀,关节发白,像是在把五十年的怨气都攥在指节里。
而此时,脚下那名倭人已经吓得面色发灰,口水与鼻涕混成一滩,牙齿在撞击,双膝跪在血里不住打颤,像一摊被抽了魂的烂泥。
他嘴里咕哝着不知是汉语还是方言的“饶命”,但麻绳封口,发音含糊,谁也听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