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三:郑芝龙,福建流贼之裔,拥兵自重,横据鹿耳门,称商实贼,阳奉阴违,行走三家之间,非臣非贼,最是可恨!”
“今诏令史可法总制台湾一并收复之责!”
“朕命:征倭之后,海师顺潮南下,三月一战,荡清岛上三虏,还我大明山海之疆!”
“钦此——!”
王承恩最后一声“钦此”,如雷炸响!
将军们尽数跪地,齐声高呼:“吾皇万岁!誓平倭国,荡尽三虏!”
“东师必胜,海不复乱!”
史可法跪在最前,双手高举圣旨,声音低沉:“臣领旨!”
他眼神如刃,内心却翻腾如浪。
他知道,这一纸圣旨,不只是一场对倭国的出征——
而是:对帝国海疆的洗牌,对南洋列强的威慑,对海上旧秩序的彻底推翻!
朱由检望着桌上一幅巨大的海图:倭国、台湾、南海列岛尽数描绘其上。
他左手执笔,右手轻敲桌面,忽而抬头,看向跪于案前的史可法:
“你身为征倭总制,既然接旨,那便说说——你打算怎么打?”
史可法顿首,声音坚定有力:“臣不敢妄言,但有粗略三策,愿陛下裁断。”
朱由检不语,只是抬手示意他继续。
史可法拱手道:“臣以为,征倭之路,不应直插本土,而要先清岛外之患,稳后方,夺要冲。”
“第一步——先斩内贼。”
他目光冷峻,声音陡然一沉:“郑芝龙仗着海商身份,实则两面三刀,时与荷兰勾连,时向倭贼通风。”
“此人不诛,我东南海路终是隐患。”
朱由检点头,眼神无波。
史可法接着道:“第二步——清三虏,收台湾。”
“西夷荷兰与西班牙分据南北,皆私设炮台、诱掳民女、贩卖奴隶,已为患多年。”
“臣将以主力舰队横扫之,将台湾复归版图,以为出海跳板。”
“第三步——东渡倭岛,直取京都,斩其王,平其国。”
“若天时、地利、人和三者皆至,臣愿以半年之期,荡平倭国,以献捷于天子脚下!”
说完,他抬首,眼中尽是炽热豪情。
朱由检沉吟不语,良久,忽问:“你可知倭国内局如何?”
史可法露出一丝犹疑,但旋即笑了笑,道:“臣早遣数名探子混入倭国,假扮渔人、贩商、浪人……传回些奇闻异事。”
他顿了顿,像是觉得说出来有些荒唐,却又忍不住道:“不知是不是上天对他们不满,还是倭人果真作孽太深——”
“近几个月,倭国竟天降大火,几座大城接连焚毁,连京都都着了火,据说烧了整整三天三夜,尸横遍野,民不聊生。”
他摇头感慨:“如此劫难……臣虽恨倭国,却也惊疑不定,只能叹一句,苍天有眼。”
话音刚落,帐中一人突然“噗哧”笑出了声。
史可法一愣,回头一看,却见那人正是朱由检近侍——王承恩。
他捂嘴止笑,身子都在发抖。
史可法疑惑不解:“王公公……可有不妥?”
王承恩终于止住,干咳一声,躬身道:
“不……不妥没有,就是……属下突然想起几个月前某位天子陛下……”
他看了朱由检一眼,语气一顿,才压低声音小声补了一句:
“……曾御笔亲批轰炸令,命咱们空军绕道东海,夜袭京都、长崎、鹿儿岛……还让咱们飞行员顺风而行,‘天火无声’。”
史可法瞳孔一震!
他瞬间回神,倒抽一口凉气,猛然伏地:“陛下……原来那场‘天火’……”
朱由检终于露出一丝笑意,语气却淡得如风:
“你只需记住——朕从不与天争。”
“若世人不知为何城燃烧,便让他们以为是老天开眼。”
“而你,只需挥军东渡,把那烧剩下的灰烬,彻底清扫干净。”
史可法伏地,浑身战栗,声音却前所未有地坚定:“臣……领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