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渐渐深了,喜宴却还没有散,宾客们也没走,桌上的盘子几乎都空了,酒也喝光了,可还有人装腔作势的举杯,装腔作势的划着拳,不让气氛冷却下来。
所有人都在等。等着看最厉害的驭妖师和最厉害的妖,最终能不能打起来?
可怎么看,百里巫黄和宸渊也不像要打架的样子。
他们俩人并肩坐着,谈笑风声,把酒言欢。宸渊甚至把手搭在了百里巫黄的肩上,虽然宸渊看起来才二十来岁,百里巫黄却已花甲,可真要按年岁算,百里巫黄的老祖宗都不及宸渊长寿,所以也算不得冒犯。
宸渊附在百里巫黄耳边,不说了什么,百里巫黄笑着点头,满面红光站了起来,“诸位,不早了,酒也喝光了,都散了吧,宸渊大人和南宫少主今日大喜,可别耽误小俩口入洞房,哈哈哈……”
众人跟着笑起来,满屋都是笑声。眼见百里巫黄提脚往外走,众人也坐不住了,虽遗憾,却不能不走。
南宫松和钱馨站在门口送客,端着一张笑脸,说着感谢的话,把人一拔拔送走。
没多一会儿,人走了个精光,剩下满桌残羹冷炙,只有一个人还坐着没动。
南宫松看着他,叹了口气,对钱馨道,“去宽慰阿啇几句,他把阿离看得太重,总觉得阿离嫁给宸渊是害了她。”
钱馨笑了一下,“无事,习惯了就好了。”
宸渊诸事不理,拖着南宫离进了屋,衣袖一挥,灵力将屋子严严实实罩住,他可不想洞房的时候再来个节外生枝。
南宫离有些紧张,进了屋便假装忙碌,把盛点心果子的小碟子摆摆整齐,又执起壶斟酒,把两个小金盏斟满,一回头,见宸渊定定的看着自己。
她就这样撞进了男人的眼眸里,那盛着星光的眼,如今沉得像一口古潭,深不见底,将她毫无防备的吸了进去。
她想,怎么有这样好看的人呐。周身沐浴在正红的光影中,白晰的面庞,如画的眉眼,曾经的戾气散得无影无踪,是个周正的如玉公子呀。
她看着他慢慢靠近,看见了他眼中的自己,面若桃花,眼含秋水,顾盼生辉。
他的手抚上她的脸,喃喃道,“离儿,你真美。”
她微微垂脸,搁在他手心里,他亦俯身,低下头来,面颊相贴,一个火热,一个微凉。
南宫离听到他低哑的嗓音,“离儿,我要……”
“要什么?”她轻声问。
“自然是你。”
她心如小鹿乱撞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腰间一松,竟是他扯开了束带,厚重的喜袍往两旁分开,顺着手臂滑落,他轻轻接住,顺手一抛,那袍子便到了木架子上头。
南宫离抵着他的胸口,“等等,还没喝交杯酒。”
宸渊望向桌子,那小小杯盏盛满了酒,被喜烛映出了淡淡的金红色。
他笑了下,拉着她走过去,端起杯,两人手臂交缠,将酒饮尽。
南宫离身子一轻,被宸渊拦腰抱起,她惊慌失措,“杯,杯还没放下……”
“不管了,”宸渊笑着一个旋身,南宫离手中的小金盏便不知飞向了何处,他抱着她,倒在床榻上。
南宫离惊呼出声,“是什么呀?”
撑起身子一看,大红的喜被之下,竟撒满了大枣桂圆花生。
她忍不住笑,慈姑还真是哪一样都没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