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仲道不得不往前走，走了几步，又回头看看父亲和兄长，他也知道，是他连累了家人。

卫伯道神色严肃，再次道：“精神点，别丢份儿！”

卫仲道挺直了腰杆，大步走到厅中，一甩头发，大声道：“董素卿我……我恭喜你啊！”

恭喜我什么？

卫仲道硬着头皮说：“你现在拥有两个郡，富得不得了，我恭喜你发财！”

董顺感慨道：“卫老爷子，令郎能屈能伸，真是当官的好料子啊！我有意让他到我麾下任职，你觉得如何？”

卫老爷子脸色变得很难看，他已经预料到儿子的结局了，无非是当个填线宝宝，下个月就死在一次冲锋中，光荣牺牲。

旁边的马超面露讥讽：“卫老爷子面露难色，怎么？你儿子的命金贵？我父亲在凉州当太守，我打河内时先登三次！你地位远不如我爹，哪里金贵了？”

卫老爷子跪在地上道：“赤亭侯，请恕小老儿不能从命。”

董顺面色一冷：“那我不妨明说了，现在不是你从命不从命的问题，你们卫家泄漏机密，陷害朝廷命官，有通贼之嫌，当抄家处斩！”

卫老爷子抬起头，脸色变得坚毅起来：“你有证据吗？”

哦，原来你是这么想的。

董顺露出玩味的笑容：“卫老爷子跟士族打了一辈子交道，是不是忘了我们武夫是怎么行事的？”

卫老爷子跟武夫也打过交道，但严格的说，白波贼只是士族的狗，人给狗下命令，不算打交道。

董顺淡淡道：“我们武夫不用讲证据，只需要讲事实！”

卫老爷子站起身来，语气铿锵有力：“事实就是赤亭侯血口喷人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！犬子虽然病弱，却不能为了从没做过的事情承担责任！”

叮，检测到卫俭暗骂宿主为董家逆子，获得500积分！

不是哥们，你说谎说得自己都信了？董顺本也是个老演员，但卫老爷子这种入戏程度，连董顺都佩服不已。

卫老爷子正色道：“我知道赤亭侯为了蔡翁的女儿，跟犬子有些龃龉，但也不至于用这种手段吧？你若真有证据，就拿出来！否则我们河东郡士族是不会屈服于强权的！”

哇，好一个威武不能屈的君子啊！

卫仲道叹为观止，父亲真是有风骨，我差点真以为自己没做过这件事。

董顺笑了：“我不拿出证据又如何？你以为你能代表河东郡士族吗？我进安邑，没一个人抵抗，全部夹道欢迎！”

卫老爷子道：“你不得人心，他们表面敬你，心中恨你！”

卫伯道与卫仲道为父亲大声叫好，老爷子佝偻的身形仿佛变得高大起来，这一刻，年迈的父亲就是他们心中的英雄！

若是外人看到这一幕，必然会为老爷子不屈不挠不畏强权的精神击节赞叹！

就在这时，卫老爷子脸色一变，突然又重新跪了下来：“小老儿死罪！犬子一时糊涂，犯下大错，求赤亭侯给一条生路！小老儿愿以死谢罪，并奉上家财！”

卫伯道和卫仲道大惊失色，面面相觑。

发生什么事了？明明还在刚，怎么一下子就跪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