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冷的月光如水般倾泻在被积雪覆盖的皇宫中,一片银白,宛如梦幻般的世界。
夏侯辰的身影在这银白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突兀,他缓缓地踏入皇宫的大门,步伐坚定而从容。
皇宫的大门两侧,看守的侍卫们原本警觉地站着,但当他们看到夏侯辰时,却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,动也不敢动一下。
夏侯辰就这样旁若无人地穿过宫门,径直走向刘协的寝宫。
寝宫内,汉献帝刘协正瑟缩在书案前,身体微微颤抖着。
寒风透过窗缝,如幽灵般悄然钻进屋子,烛火在风中摇曳,忽明忽暗,将刘协那单薄的身影投射在墙上,仿佛一片随时都会被狂风撕碎的枯叶。
“陛下,您冷吗?”
夏侯辰的声音突然在寂静的寝宫中响起,带着一丝戏谑的意味。
刘协猛地抬起头,惊恐地看着夏侯辰,他的嘴唇哆嗦着,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。
“大将军……你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
“哦,臣只是有些想念陛下了,所以特来与陛下聊聊。”
夏侯辰嘴角微扬,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。
“大胆!夏侯辰,你竟敢夜闯天子寝宫!”
一旁的刘协的贴身太监见状,壮起胆子高声呵斥道。
然而,夏侯辰对这呵斥声恍若未闻,他甚至连看都没看那小太监一眼,只是随手拿起一旁的烛台,如同扔一件毫无价值的东西一般,朝着小太监的脑袋砸去。
只听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烛台与小太监的脑袋狠狠地撞击在一起,小太监的脑浆瞬间像被炸开的西瓜一样四处迸溅,他的身体也随之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,死状凄惨至极。
刘协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,冷汗像决堤的洪水一般,迅速浸透了他的里衣,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上。
而就在此时,另一边的烛火突然像是被什么惊扰了一样,猛地爆出一团火花,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。
在这短暂的亮光中,刘协惊恐地发现夏侯辰的半张脸被映照得如同鲜血一般猩红,那狰狞的面容让他不寒而栗。
“陛下,您觉得此人该杀吗?”
夏侯辰的声音在这诡异的氛围中响起,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。
刘协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,他定了定神,连忙应道。
“此人该杀!一个区区奴才,竟然敢如此呵斥大将军,简直是不知死活!死了也是活该!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还不忘向夏侯辰投去谄媚的笑容。
“嗯,陛下所言极是。”
夏侯辰微微点头,似乎对刘协的回答还算满意。
然而,还没等刘协松一口气,夏侯辰紧接着又抛出了一个问题。
“那么,陛下,您觉得臣找您所为何事呢?”
刘协心中一紧,他不知道夏侯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但他不敢有丝毫怠慢,赶忙回答道。
“大将军,您找朕肯定是有要事相商,不知是何事呢?还望大将军明示。”
夏侯辰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让人难以琢磨的笑容,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刘协的问题,而是反问道。
“陛下,您觉得魏王的功绩如何?”
刘协心中一沉,他当然知道夏侯辰口中的魏王指的是谁。他略作思索,然后强装镇定地说道。
“魏王驱逐董贼,消灭伪帝袁术,一统北方,击溃异族,实乃我大汉第一功臣啊!”
“哦?”
夏侯辰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,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。
“那陛下觉得这天下姓曹如何?”
刘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,他怎么也没想到夏侯辰会如此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。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,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。
“这大汉乃是高祖所创立,朕又怎能将这天下让与曹操!”
这一次,刘协的语气难得地硬气了一回,然而,他的内心却充满了恐惧和不安。
铜雀台的阴影如同一把巨大的黑色剪刀,斜斜地切入未央宫,将最后一方龙案紧紧地笼罩在暮色之中。龙案上的烛光在阴影的压迫下显得异常微弱,仿佛随时都可能被黑暗吞噬。
刘协坐在龙椅上,他的指尖紧紧地抠住鎏金扶手,由于太过用力,指甲缝里甚至渗出了血珠。
这些血珠沿着雕龙纹路缓缓流淌,最终在龙案上洇出了一道道暗痕,仿佛是刘协心中无法言说的恐惧和愤怒。
“陛下也不想刘氏皇族毁于你之手吧。”
夏侯辰的声音突然在寂静的宫殿中响起,他的眼神如同森林一般深邃而神秘。
刘协浑身一颤,他猛地抬起头,死死地盯着夏侯辰。
“他曹操敢弑君吗!”
刘协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。
夏侯辰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。
“魏王自然是不敢的,但是我敢啊!”
他的声音虽然不大,却如同惊雷一般在刘协的耳边炸响。
刘协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,颓然地坐回龙椅上。
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二十年前的那个雪夜,董卓废黜少帝时的情景。先帝的冕旒也是这样散落如星,仿佛预示着汉室的命运如同那漫天飞雪一般,飘零而不可捉摸。
寒意如蛇般顺着脊柱蜿蜒而上,刘协的身体猛地一颤,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,他踉跄着扶住案角,才勉强稳住身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