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安宛心领神会,冲着慕夫人感激一笑,连忙躬身递上手里的茶,“妈,温度刚好。”
见她脸色从始至终都浅笑嫣然,没露出半分不满,傅母对她这份稳重和乖顺还算满意,顺势就要抬手接过。
傅景臣刚进老宅就看到这一幕,声音一片冰冷。
“母亲好大的架子,傅家佣人死绝了吗让当家主母站着端茶倒水?”
他不带丝毫温度的眸子扫过一旁佣人的脸,都不敢与之对视,被吓得死死埋着头。
男人冷寒的声音传来,在场的人纷纷一惊,抬眼望去。
除了傅夫人外其他人都下意识起身。
傅景臣大步走近,单手揽着苏安宛的细腰,垂下眸子一看,细嫩的手指微微泛红,是被烫的。
他的脸色阴沉如暴雨前的乌云,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尤其是心虚的纪芸和韩夫人,此刻哪还有那张利嘴,全都变成了鹌鹑。
傅景臣一言不发握住她的手,轻轻吹着。
苏安宛穿的长袖,隔了一层衣服,倒是不严重,感受到他的怒意,迟疑开口,“我没事……”
到底是不想让他在外人面前和他母亲撕破脸。
何况还是因为她。
可触及傅景臣那双漆黑如墨的眸,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。
傅母面上无光,不虞开口,“景臣,你说的什么话!”
“人话,母亲听不懂?”傅景臣胸口压着火气,抬手拿起桌上的茶狠狠一掷,瓷杯摔得四分五裂,茶水溅了一地。
旁边站着的纪芸丝毫没有幸免。
“啊——”
猝不及防的变故吓得纪芸尖叫着后退躲开。
“你,你放肆!”傅母被他这大逆不道的话气到头晕,粗喘着气怒斥。
傅景臣不予理会,单手拉开椅子,慢慢扶着苏安宛的腰肢将人按坐下,“慢点。”
苏安宛站了太久膝弯发麻,扶着桌子才能缓缓坐下,腿依旧僵疼得厉害。
哪怕她有所遮掩,傅景臣仍一眼便看出不对劲,蹲在她膝前,大掌小心地替她揉捏小腿。
“力度行吗?”
“有没有好些?”
苏安宛感受到腿上传来的舒麻感,看着眼前为自己揉腿的男人,心里一阵涩意。
真的好像梦里的场景。
轻轻推了推他,小声道,“我没事,别揉了。”
傅景臣却没有停下,反而手上的动作更轻柔了几分,“再揉一会儿,把腿揉开就不疼了。”
傅母看见自己骄傲的长子不顾身份,竟然大庭广众下卑微伺候一个女人,气得浑身发抖,手指着傅景臣,“你,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!”
傅景臣这才缓缓站起身来,冷冷地看向傅母,“在众人面前羞辱安安,这就是您的好家教?这就是眼里有我这个儿子!”
傅母被堵到哑口无言。
傅景臣眼神冷冽扫过纪芸,嗤笑一声,“二婶仗着长辈的身份是没错,可傅家现任家主是我,安安是我的妻子,你有什么资格对她说三道四?”
说罢,他厉声吩咐管家,“从今日起,二房所有人一律不许再踏进老宅半步!”
“是,家主。”管家恭敬颔首。
“景臣!”纪芸傻眼了,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。
可傅景臣说一不二的性子她是领略过的。
但二房若再也不能来老宅,那跟被逐出傅家有什么区别。
她完了,二房完了!
“景臣,不,二婶知道错了,安宛,安宛你说句话好不好,二婶给你道歉。”纪芸顾不得还有慕夫人和韩夫人在场,手忙脚乱看向被傅景臣护在身边的苏安宛,“安宛,我再也不会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