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拐着弯骂她放肆,那她可以放肆给韩夫人瞧瞧。
韩夫人一噎,一个豪门弃妇,到底什么可得意的?
纪芸摸牌,不满地凝了苏安宛一眼,“这是韩家夫人,是清瑶的婆母,没规矩。”
“哦,堂姐的婆婆啊,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婶这个语气是介绍我婆母呢。”苏安宛语气轻描淡写。
“放肆!”傅母侧眸,语气含怒,“长辈说一句你顶一句,家教呢?”
苏安宛身子一僵,垂眸,捏着腿侧的手指,“是,我知道了,妈。”
纪芸和韩夫人得意了。
于是更加肆无忌惮。
你一言我一语地讥讽着。
韩夫人嘴角扬着讥讽的笑,“从前傅夫人不知给傅总介绍了多少大家闺秀,就连我侄女,那也是知书达礼,进退得宜,若不是有人横插一脚,也不至于让傅总几乎是有家不能回。”
说着又看向慕夫人,“听说昨日生辰还是跟烨白他们一起过的?”
慕夫人捏着牌,看了一眼傅母无动于衷的脸色,欲言又止。
最后叹息一声当透明人,扔出牌,“北风。”
得不到回应,韩夫人脸色变了一秒,也不气馁,笑着看向站了许久的苏安宛,“我们这聊天凑趣说得口干舌燥的,安宛可懂茶艺?”
话里的羞辱谁都能听得出来。
苏安宛微微一笑,“比不上韩夫人懂。”
傅清瑶嘴角隐隐上扬。
韩夫人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,可苏安宛眨着眼睛真挚的很,也挑不出什么错来。
顺着就得意道了声,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苏安宛笑吟吟重复了一遍,“是,论茶艺,谁都比不过韩夫人。”
“你骂我?“韩夫人这时察觉不对,回过神来就满脸怒意。
“你想多了。”傅母恰时开口,淡淡一句,韩夫人讪笑两声闭嘴。
傅母侧眸瞥了苏安宛一眼,“那边有茶室,你去泡壶茶来。”
苏安宛抬眼看见不远处半扇帘子隔开的茶室,心底一叹。
有备而来。
傅母开口,她也推脱不得,点头应是。
她站在桌前动手煮茶,外间时不时传来打牌的声音,听着几句话,应当是傅夫人胡了两局。
傅清瑶看着打牌打得兴致正高的几人,又看了一眼隔着帘子躬身泡茶的苏安宛。
拽了拽她母亲的袖子,低声提醒,“妈,苏安宛到底是景臣的妻子,你们这么做会不会过了?”
她未尽之意是,傅家主母干佣人的活计,丢的难道不是他们傅家的脸?
显然纪芸并没有听懂,她不屑地瞥了眼苏安宛,手下动作不停地整理牌面,冷哼一声,“有些人就是要立立规矩,左右都不是外人,有什么好避讳的。”
“再说了,景臣都看不上她,她算哪门子的妻?”
傅清瑶眼见劝不动,识趣不说话了。
没多久的功夫,苏安宛用托盘端着几杯冒着热气的茶水走近。
她逐一将茶水放在几人面前,“妈,茶泡好了,您尝尝。”
傅母没接茬,漫不经心打出一张牌,“一条。”
目不斜视道,“这边打牌放不开,你先候着吧。”
话音刚落,旁边立着的佣人立刻上前撤走她端着的托盘,苏安宛只能双手端着一杯有些烫手的茶水,站在一边候着。
“五万。”慕夫人眸子微闪,推出一张牌,傅母勾唇一笑,“胡了。”
“哎呦,云岫你今天这手气太好了。”慕夫人语气里满满都是羡慕,眼见傅母脸色转晴,给苏安宛使了个眼色,故意笑道,“牌都打完了,这时候不递茶什么时候递,不是伯母说你,确实没眼色了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