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理解也算是一个理由吧。去年出了沙濠、元知韵的案件,市属银行员工的护照、通行证都全部收缴上来了。通过干部异常行为排查,大大降低了持有假护照、通行证的可能性。而且员工外出、特别是高管人员的外出,审批手续严格了。我并不担心龚伟明如果有事,可以跑掉。”
闻哲笑了,说:
“果然有大将风度!”
邱虹翻了一个闻哲可以感觉到的白眼。
闻哲又说:
“第二哩,在改制的关键时刻,既然龚伟明同曹玉国有这层关系,那么不失为敲打曹玉国的一个有力的武器。无论是用人上的失察、还是业务风险管理的失控,他都逃不脱干系。是吗?”
邱虹叹了一口气,说:
“这个是核心。在关节点是的打击,往往具有更大的威慑力。刚才没有机会同你说,我已经请省厅经侦介入前期调查了,而且、而且就是假理财!”
闻哲坐了起来,说:
“邱虹,你可以说评书了。峰回路转、悬念迭出的。为什么不正式向市政府汇报?这是多大的问题!”
邱虹说:
“你激动什么,好好躺下说话。”
闻哲只好躺了下来,见沙发上有个大的靠垫,又抽了过来,垫在头下面。折叠床的床头边,正好是一个方形茶几,上面有一个烟灰缸、一包烟、一盒火柴,还有水果和点心。
闻哲半靠在床上,抽出烟来,点了一支。
邱虹似乎在等他做完了这一切,才说:
“差不多在掌握之中的事。长宁兴成实业公司,在长亭支行买了一个亿的‘长利红’,他们有资金需求,想提前解付,被龚伟明拒绝了。而是让兴成实业以‘长利红’理财为质押,给公司开了一个亿的承兑汇票出去,而且连利息都是支行贴补的,这已经严重违规了!”
闻哲问:
“兴成公司已经发现了‘长利红’有问题?”
“应该说是怀疑吧。但省厅经侦只要找兴成实业核查情况,就会知道了。”
闻哲叹了一口气,说:
“这么大的事,你为什么不同我通个气?双明、秋虎也是!”
邱虹却说:
“你不是有三点解读吗?说完呀。”
闻哲苦笑一下,说:
“你替我想的太周到了。其实,那个常委的位置,未必有那么重要呀。你是担心这件事暴雷,对我的竞争不利是吗?”
邱虹沉吟了很久,才幽幽的说:
“算你说对了吧。在竞争上位的事情上,一不要太书生气了,该争的、能争的,一定不要放过!你是凭良心干实事的人,权力越大,能干的实事就越多。
“二是不能过分依赖领导的提携,不是不信任,是领导也有领导的难处。就说这次常委候选人的评议、推选,据说也是一波三折。说明什么,说明顾书记也不可能事事掌控嘛。一个常委的位子,想上的、或者想让自己人上的,还有上上下下的关注和影响力,你知道有多复杂?
“这个关节上出了长亭支行的事,虽然案发时你不是主管领导,但你能保证没有人借机把水搅混。不说别的,光一个等这个事查清了再考虑你常委位子的事的说法,就永远耽搁你入常委的事了!”
闻哲的手有些颤抖,不是因为长亭支行假理财的事会影响自己,而是因为邱虹考虑问题的角度。
他说:
“我理解。但是这件事不能在暴雷后解决呀,否则会给被骗的客户造成实际损失的。”
“当然不能等暴雷,反正就在三个月内要完成。要等一个时机呀,而且要深挖一下,曹玉国在其中有没有什么名堂!
“某些危机的存在,其实也是给有准备的人提供了一个登台亮相的机会。就像你在处理长宁民间资本风波一样,看似风起云涌,其实一切都是最好的剧本罢了。”
闻哲还想说什么,听邱虹轻轻打了呵欠,只好说:
“你好好休息吧,忙了一天了。”
“you too别吸烟了。”
邱虹说完,就挂了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