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明灏根本不敢想象,自己明明已经强悍到了这样的地步,竟然还要被朱明晟的三两句话扎到心窝子。
此刻的他,只能用一而再的反驳,来证明自己的正确:“皇兄惯会攻心,你说这些不过是想打击我罢了。皇兄可别忘了,我现在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跟着你屁股后面,任由你肆意糊弄的稚子了!”
朱明晟哈哈一笑,说道:“你若不信,大可以从我的袖筒里翻翻看,或许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。”
哪怕现在的朱明晟已经被绑得结结实实,可是朱明灏依旧不敢轻易靠近他。
谁知道朱明晟在穷途末路的时候,会使出什么样的花招。
一旦栽在他手里,岂不是要功亏一篑。
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,朱明晟的袖筒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。
这种抓心挠肝的感觉,就像是当年两人都是孩童时,从朱明晟的袖筒里翻出一块桂花糕一般令人欣喜激动。
朱明灏的心腹空蒙最擅长揣测主子的心思,见此情景,连忙上前一步说道:“主子,我来帮您查看。”
此刻的空蒙,已经做好了为朱明灏赴死的准备。
毕竟从他幼年时,在人牙子手中第一眼看到朱明灏时,他就已经认定,眼前的男人是他一辈子用性命保护的主人。
空蒙上前,果断伸进朱明晟的袖筒,很快摸到一张叠好的纸张。
等他把纸张迅速从朱明晟的袖筒里拿出,想象中的危险依旧没有出现,他心情复杂的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了小小的纸张,发现竟然是先帝的一份手书。
虽然只是手稿,可不管是纸张的用料,还是书写字迹,甚至连私章都盖的清清楚楚,一看就知道确实是先帝的亲笔书写。
这一刻的朱明灏已经顾不上有没有危险,连忙一把夺过空蒙手里的先帝手书,激动的从上到下看了个仔细。
“皇十四子朱明灏,其心有异,勾结朝臣,结交江湖,朕心痛惜,即刻毒杀……”
朱明灏在匆匆看了一遍手书之后,不相信的又从头至尾看了一遍。
这一次,不论是笔迹,还是印章,甚至连微微泛黄的纸张,以及纸张上涉及到的,有关自己的姓名和毒杀两字,几乎灼的他喘不上气来。
心情在这一刻,似乎感觉到有一股怒火猛然窜上胸口,喉咙处一股甜腥紧接着涌出,朱明灏一个忍不住,猛地喷出一口鲜血。
“主子!”一旁的空蒙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,吓得连忙上前搀扶。
可就在这个时候,他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。
刚刚还身强体健的他,现在竟然感觉身上软绵无力,差点一头栽倒在地。
空蒙立刻反应过来,拔刀指向依旧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朱明晟,骂道:“你果然在纸里下毒,你好卑鄙!”
朱明晟冷声说道:“朕本来就是遵从先皇的旨意,何来卑鄙之说。当初是看在你我手足情深的份上,才一直用慢性毒药吊着你一口气。现在是你自己作死,非要闹到这一步,你中毒至深也怨不得旁人。”
空蒙气急,举刀就要朝朱明晟的身上砍。
可就在这个时候,一支带着破空声的箭矢,猛然朝他飞驰而来。
哪怕空蒙已经听到了箭矢射来的动静,哪怕他有心抵挡。
可惜现在身中剧毒的他,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,就被这支箭矢噗的一声射穿了脑袋。
下一秒的空蒙,带着那支箭矢砰的一声倒地不起。
这一幕发生的实在过于突然,以至于大家根本没想到空蒙会在突然之间被人射杀。
尤其亦奇,作为空蒙的好兄弟,实在难以接受他会被人一箭射死的事实。
“是谁!”亦奇怒吼,似乎连空寂的山谷也被他悲伤愤怒的声音,震的颤了几颤。
可大家在回头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驱马赶来的颜昉等人。
此刻的颜昉身穿一袭红衣劲装,乌黑的长发梳成高马尾模样,随着马匹的颠簸颇有节奏的左右摇摆。她左手持弓,右手从身后背着的箭筒里抽出三根箭矢,顺势搭在弯弓上之后,再瞄准,拉弓,射箭,几乎一气呵成。
三支箭矢在飞射出去的瞬间,立即噗噗扎进三个人的胸口。
除了颜昉之外,跟在她身后的护国公颜兴怀,王氏,薛氏,苏氏,以及颜氏一族的其他人,和解差刘鹏所带领的解差队伍,之前负责护送颜昉的亲卫,全都一股脑的朝着朱明灏等人冲杀过来。
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,除了这些人之外,就连草原霸主灰狼也在颜昉的召集下,朝着朱明灏的队伍迅速逼近。
忽然看到这么多人逼近,朱明灏强撑着说道:“颜昉!难不成,你以为依靠这些乌合之众就想搞垮本王?”
颜昉看着朱明灏抬抬下巴,示意他朝后看去。
这一看不要叫,朱明灏竟然看到整齐划一的铁甲军,正乌压压的朝着他迅速逼近。
那些人身穿黑色铠甲,从头到脚都释放着令人胆寒的肃杀气息。
哪怕没有亲眼见过,也从之前的传言中能够断定,眼前的这帮人一定是蒙飞骑心心念念了两世的颜府亲卫!
莫说朱明灏,就连朱明晟,对国公府的亲卫也是只有耳闻,从未目睹。
“颜昉,你为了救他,竟然动用了国公府的亲卫!”朱明灏哪怕亲眼所见,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,“可当初整个国公府被判抄家流放的时候,那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动用国公府亲卫!”
这一次根本不需要颜昉开口,一旁的护国公颜兴怀已经朗声说道:“十四王爷,我颜氏一族世代忠良,是用一代又一代的鲜血才换来的国公爷美誉。身为臣子,得赏是天子恩赐,被贬也绝不敢有丝毫怨言!我颜氏祖先早有训诫,国公府的亲卫只能保家卫国,绝不可肆意造反!”
颜昉看着朱明灏,淡淡说道:“十四王爷,事已至此,你束手就擒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