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蒙飞骑和杨紫涵还活着,情况就会变得不一样,偏偏现在他们两个已经见了阎王爷。
剩下赖盏茹自己,要是也有什么三长两短,这帮解差确实要吃不了兜着走。
三波流放主犯,蒙飞骑和杨紫涵已经死了,颜昉跑回京城去了,只剩下赖盏茹一个人,大家确实拿她没有办法。
想到这里,几名解差再看向赖盏茹的时候,眼神顿时凶狠起来,咬牙切齿的说道:“颜昉那个贱人就是在胡扯,你听她的话才是上当!何况就凭你的小身子骨,就算到了皇帝面前,也不可能帮上忙 ,到时候说不定荣华富贵没有,还会被谋逆贼人剁成肉酱!”
这是他们刚刚聚在一起商量出来的结果。
偏偏这个理由没办法说服一根筋的赖盏茹:“我现在已经是流放的犯人了,还有什么比留在流放队伍中更可怕的事情吗?我现在就把话放在这,别说颜昉是回去救皇帝陛下,就算她要谋逆,我也一样要跟着她一起去!”
赖盏茹和其他人的情况不一样。
不管她是不是愿意承认,没有颜昉的庇佑,她很快就会被流放队伍里的那波人折磨掉半条命。
尤其最近一段时间,那些人猜到颜昉可能是有去无回,对赖盏茹的欺辱更是比之前更甚。
对此,赖盏茹气到发抖却也无可奈何。
这才想着去找颜昉帮忙。
见这些解差还想劝说自己,赖盏茹干脆从身边的解差腰中抽出佩刀,横在自己的脖子上,不顾那些吓到脸色煞白的解差,出声威胁道:“你们要是不答应,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!”
“有话好好说,你先把刀放下,千万不要干傻事!”
“行行,你不管说什么我们都答应,还不行吗,你赶紧把刀放下!”
解差们没办法,终究还是答应了赖盏茹的要求。
于是不久之后,这些解差继续兵分两路,还是由刚刚押送赖盏茹的那两人,跟着她一起往京城的方向走。
至于剩下的解差,则决定重新踏上南下的流放路程。
“主犯死了三个,剩下的也都跑了,难道咱们还要去岭南吗?”有的解差心里想不通,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。
其中一人冷笑着说道:“他们是自愿去送死,你有什么好羡慕的。就算只剩下一个流放的犯人,咱们也是按照规定,把人囫囵个的送去了南下的岭南,就算得不到奖赏,也没有过错。”
“说的有道理,咱们完成必要任务,这一点就算是上官,也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既然大家又达成了一致,便继续南下追赶流放的大部队。
这时候的朱明晟已经身受重伤。
比他的情况稍微好一点的,是同样受伤的朱明灏。
刚刚为了能够重伤朱明晟,朱明灏使用的是同归于尽的招式。
果然,对方上了当,并且根本没有办法躲避。
现在的朱明晟已经被人绑起来,腹部的鲜血就泉水一般流个不停。
整个人软绵绵的瘫坐在地上,竟是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许多。
在他周围是遍地死尸,触目惊心的尸体躺的横七竖八,全部葬身于这场冲突中。
石永泽此刻同样身受重伤,他比朱明晟身上的伤势要更严重一些。
因为刚刚大多数人在集体攻击他的缘故,现在石永泽身上的铠甲,已经被鲜血染红,鲜红色的鲜血浸湿了里衣,就连他本人也在刚刚被箭矢射中的那一刻便身中剧毒。
正是因为中毒的原因,刚刚哪怕拖着满身是血的躯体在浴血奋战的石永泽,现在也在毒素的侵袭下轰然倒地。
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就这么昏迷过去,可是沉重的眼皮使得他就像几天几夜没有休息过一般,只能强撑着盯着不远处的,同样被绑起来的朱明晟。
干涸的嘴巴微微张合,始终呢喃着两个字:“皇上,皇上……”
话还没有说完,石永泽的眼睛便再也不受控制的闭上。
一旁的朱明晟看到这一幕时,激动的想要从地上站起来,却偏偏因为身上绑着绳子的原因,惹得他每一次挪动,就像一条蠕动的大虫子那般滑稽。
大家知道朱明晟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,一个个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。
尽管如此,朱明晟还是强行爬到了石永泽面前,用自己的肩膀一下一下的推着石永泽,一遍遍的呼唤着他的名字,试图将他叫醒:“石永泽,你醒醒,你现在怎么样!”
可惜,石永泽始终没有回应。
这时候的朱明灏已经在手下的帮助下,帮自己的伤口上好了药,他半披着衣裳缓缓起身的时候,脸上的笑容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。
“皇兄,事到如今你已经成了我的手下败将。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,你签了禅位诏书,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体面。”
说完,朱明灏将早已准备好的圣旨丢到朱明晟面前。
与圣旨一同丢过去的,还有刚刚拿到手的传国玉玺,以及朱明晟平日里用来批改圣旨的朱笔。
低头看着眼前已经写好的圣旨,朱明晟忍不住仰天大笑:“哈哈,刚刚你还和我说,你对我忠心耿耿,说我冤枉了你。甚至埋怨我,一直在你日常服用的药材里添加慢性毒药,你这么做,如何对得起我?”
朱明灏再开口时,难掩野心:“对我好,是为了竖立你亲近手足的人设,并非真的在意我。皇兄,我从小处处不如你,一直在你的影子下长大。我要和父皇,要和全天下证明,我才是最优秀啊的那个皇子!这个皇位,本来就是我的!”
“父皇就是因为知道你结交江湖,结交朝臣,才不把皇位传给你!”朱明晟冷笑着道,“你可知,毒杀你是父皇的意思,是我顾念你我的手足之情,才悄悄把剧毒换成慢性毒药……”
话说到这里,朱明灏已然崩溃。
他的情绪陡然失控,嘶声尖叫道:“不可能,你胡说,你是故意这么说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