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清轻轻抽出自己的手,站起身走到窗边,凝视着窗外的月色。她的心绪复杂如麻,一方面为宋瑜的执着感动,一方面又为自己的身份迷茫。
宋瑜,她轻声开口,你知道我为何能懂医术吗?因为我前世就是个游方郎中,专为贫苦人家看病。后来被一个道士看中,收为徒弟,教我一些简单的法术。那道士说我有慧根,可惜我命途多舛,还未学成,就因意外身亡。
她转过身,月光映在她的侧脸上,勾勒出一道优美的轮廓:醒来时,我发现自己躺在沈清清的身体里,她刚刚病逝,尸体尚温。我本想借体重生,重获人间烟火,却不料沾染了许多因果。
宋瑜静静听着,没有打断。
这一年来,我既是沈清清,又不是沈清清。她轻叹一声,我用她的身体生活,却带着自己的记忆和性格。原本的沈清清性格软弱,畏首畏尾,而我却向来率性而为。村里人都说我变了,却说不出哪里变了。
所以那日在山中相遇,你才会表现得那么自信宋瑜若有所思。
沈清清点点头:那时我刚刚接管这具身体不久,还不太适应,也不懂得掩饰。后来才慢慢学会了伪装,但还是有很多破绽。
清清,宋瑜再次握住她的手,无论你是谁,无论你有什么过去,我都愿意接受。这一年来,是你在用这具身体生活,是你在做出各种选择,也是你给村里人带来了帮助。在我看来,现在的你,就是真正的沈清清。
沈清清的眼眶湿润了:宋瑜,你真的不介意我的身份?
不介意,宋瑜坚定地说,我爱的是你这个人,无论你叫什么名字,有什么过去。
沈清清终于绷不住了,泪水无声地滑落。她小声啜泣着,像是释放了长久以来的压力和孤独。宋瑜轻轻将她揽入怀中,温柔地拍着她的背,无声地安慰着。
这么久以来,我一直活在谎言中,沈清清抽泣着说,每天都担心被人发现,担心被人指责是妖怪。没想到第一个知道真相的人,竟然是你,而你不仅没有厌恶我,反而
反而更加爱你,宋瑜接过她的话,声音柔和而坚定,因为我知道,无论你是谁,你的善良和勇敢都是真实的。这就足够了。
屋外,月色如水,清风拂过庭院,带来一阵花草的芬芳。远处传来小黄狗的叫声,它似乎找到了回家的路,正飞快地赶回来。
沈清清从宋瑜的怀抱中抬起头,脸上还带着泪痕,却已经恢复了平静:宋瑜,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?与我在一起,可能会面临许多未知的风险。
我已经想好了,宋瑜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,无论未来有什么风险,我都愿意与你共同面对。清清,给我一个机会,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。
沈清清深吸一口气,终于点了点头,嘴角绽放出一丝微笑:好,我愿意试一试。
两人相视而笑,月光柔和地洒在他们身上,仿佛为这一刻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。
小院门口传来小黄狗的叫声,它已经回来了,正兴奋地挠着门板。沈清清起身去开门,小黄狗冲进来,欢快地围着她转圈,显然心情很好。
看来它也赞同我们在一起,宋瑜笑道,伸手抚摸小黄狗的头,是不是,小家伙?
小黄狗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,又跑到沈清清身边,用湿润的鼻子碰了碰她的脚踝,似乎在表达自己的喜悦。
宋瑜,沈清清转向他,眼中带着深情和决绝,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秘密,我想告诉你更多关于我的事。我本名萧然,生于乱世,死于意外。重活一世,我不愿再有遗憾。
萧然,宋瑜轻声念道,好名字。但在我心中,你永远是我的清清。
沈清清——或者说萧然——笑了,眼中的泪水在月光下闪闪发亮:从今往后,我就是沈清清,你的清清。
两人相视而笑,心意相通。屋外,月色如洗,繁星闪烁,见证着这一对有情人的誓言。无论前世今生,无论身份变幻,他们的心意,已经超越了一切界限。
小黄狗趴在门边,安静地看着这一切,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,仿佛也在为主人的幸福感到欣慰。
这一夜,悄无声息地过去了,却在两颗心之间,架起了一座永恒的桥梁。
孙傻子被县衙的衙役押送走后,村里的生活慢慢回归平静。田里的秧苗抽出新叶,村口的老槐树开始抽芽,春风拂过田野,带来泥土和新生的气息。
然而,平静的表面下,村民们的心态已经悄然改变。从前那些不受人待见的地痞无赖,如今更是被彻底孤立。毕竟,谁也不想和那些曾经作恶的人扯上关系,生怕被人戴上同流合污的帽子。
这日清晨,沈清清正在小院里晾晒新采的药材。小黄狗趴在门槛上晒太阳,时不时抬头看看主人,尾巴轻轻摇晃,表示它的愉悦。
院门被轻轻敲响,沈清清抬头,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站在门外,正是村东头的张寡妇。
清清姑娘,打扰了。张寡妇怯生生地说,眼睛红肿,似乎刚刚哭过。
沈清清连忙放下手中的草药,开门相迎:张婶子,怎么了?可是身体不适?
张寡妇苦笑一声:我身子骨还行,是为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来的
沈清清心中了然。张寡妇的儿子张小五,是村里有名的游手好闲之徒,平日里与孙傻子往来密切,二人常在一起喝酒赌钱。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张小五参与了孙傻子的邪恶勾当,但村民们自然而然地将他视为同伙,处处冷眼相待。
进屋说话吧。沈清清侧身让张寡妇进门,又端来一碗茶水。
张寡妇坐在小院里的木凳上,双手紧握茶碗,眼中含泪:清清姑娘,你在村里有声望,能不能帮我说几句好话?我那不争气的儿子,这些日子在村里寸步难行,谁家都不让他进门,连米面都买不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