艮尘起身,朝圆台作揖,动作干脆,声音洪亮如钟:“临危受难,师兄先上,天灾人祸,师弟先行。”
话落,艮尘面色透着一抹决然,礼毕归座。
启明院长微微点头,目光扫过全场,声音沉稳:“此次入哀牢山,劳请诸君在院规之内,谨记另一条铁律。”
他目光如刀,透着绝无仅有的严峻:“可以为同伴而死,为梦想而死,甚至可以临阵脱逃。”
说着,院长顿了顿,墨发微扬,袖袍轻拂,声音如寒霜覆地:“但,绝不允许自杀。”
此言一出,乾宫骤静。
院长剑眉微挑,黑色长须在烛光下泛着微光,透着一抹至高的威严,金龙长袍随风轻动,宛如古神降临。
六千五百余众,喧哗声戛然而止,宛如被无形的巨手掐断,落针可闻。
陆沐炎和迟慕声下意识转头看向长乘,错愕地眨了眨眼。
长乘仍面色无波无澜,似乎早就知晓此事…
下一刻,陆沐炎不由自主看向迟慕声,嘴唇微动,似想开口,却无从说起…
少挚端坐不动,凤眸低垂,眼瞳隐于睫毛之下,唇角笑意敛去。
热血沸腾的氛围被这铁律浇灭,众人眼睛中透着错愕与震惊,脸颊的红晕褪去,化作一抹苍白,窃窃私语如潮水退散。
“自杀?为何特意提及这个?”
“飞升之路如此凶险,竟连死都不允许自己选择?”
一名新生女子眼中闪过恐惧,手指攥紧裙摆,指节泛白,低声呢喃:“这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旁边的男生皱眉沉思,眼中透着一抹不安:“院长为何如此严肃?哀牢山到底有多凶险?”
老生端坐如松,目光却闪过复杂的光芒,皱眉不语,眼神沉重,透着一抹沉思…
…
启明院长摆了摆手,金龙长袍划出一道弧光,声音洪亮:“好了,具体事项,路上再详询各宫师尊。”
他环顾六方,目光如炬,朝全场作揖,动作从容,透着一抹至高的威严:“世间众生,静候诸君佳音。”
话落,启明院长转身离去,黑色长须在烛光下泛着微光,背影高大如山,步入金色大门,消失在行宫深处。
仿佛神谕落幕,殿内青烟凝滞,烛光摇曳,映得圆台空寂。
命运的阴影,缓缓笼罩。
六千余众屏息凝神,目光追随启明的背影,面容肃穆…
…
午后,骄阳似火,烈焰炙地。
远处的田野在热浪中模糊,乾宫外,汉白玉的地砖泛着银色碎光。
事迹碑前。
六千五百余名弟子整装待发,气势如虹。
骄阳炙烤,广场热浪滚滚,蒸腾起淡淡的尘气。
众人或背负布囊,或手提简易行囊,包裹中仅装换洗衣物与必要丹药。
着装则为院内统一盘扣长袖长裤,着色依宫而异,紫、白、棕、红、黑、绿交织。
秩序井然,排成长龙,炁息流转,透着一抹紧迫的热血。
震宫紫袍弟子攒动,雷部四千气势如雷,兑宫白衣弟子列队整齐,艮宫棕袍弟子沉稳如山,离宫红袍弟子烈焰昂扬,坎宫黑袍弟子低调深沉,巽宫绿袍弟子轻灵如风。
广场四周,槐树随风轻摆,竹叶沙沙,洒下斑驳阴影,为烈日下的队伍带来一丝清凉。
枝叶低垂,蝉鸣阵阵,热风拂过,卷起众人角,壮阔而肃穆。
沉香余韵从乾宫内飘出,与骄阳的炽热交织,气氛庄严紧张。
一白胡老者,立于事迹碑前,粗布长袍在烈日下泛着微光,须发如雪,目光如炬,宛如老松傲立。
老者手持一个乌木盒,盒身雕刻云纹,透着古朴的威严。
他目光如炬,扫过人群,从乌木盒内掏出三张木牌,牌身泛着三色幽光,背面皆刻“兑、坎、巽”字样。
老者沉声:“兑宫、坎宫、巽宫入新平县戛洒镇磨盘山区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