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的空气好似澈了几分,煤油灯的火苗跃着,偶尔发出“滋滋”的轻响,昏黄的光晕在墙上晃荡,透着一股莫名深邃的气息。
陆沐炎怔怔地眨了下眼:“…”
她脑子还没转过弯,老头那股莫名的气场就像一阵风儿似的,来了又走。
方才那诡异的威压跟昙花似的没了影儿,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张贱兮兮的老脸。
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,又搓了搓掌,咧嘴道:“既然你不抽就算了,但老头我还有一事相求…嘿嘿…”
陆沐炎想都没想,张嘴就怼:“别求。”
她双手插兜,语气硬得像块石头,翻了个白眼,手已经摸上门框,准备开溜。
显然,不是不愿意帮这老头,实在是
我我生理期上树帮你这老头找烟丝就算了,被忽悠来抽大烟就罢了,现在又要耽误多少时间?
我,我还没有买那个啊…
思及这里,陆沐炎神色尴尬,脸上隐隐涨红,尴尬得脚底发痒,作势就要走。
谁知,那老头又瘪着个嘴儿,慢悠悠地耍着仅有的两板斧:“我一个孤寡老人,黑灯瞎火,老眼昏花…”
陆沐炎脚步一顿,斜眼瞅过去:“这招已经没用了。”
老头神色一噎,随即叹了口气,摆摆手,满脸无奈:“……你,唉…好吧,你走吧。”
说着,他身子一下歪在破凳上,完全认命了一般。
陆沐炎愣了愣:“…”
陆沐炎眨了眨眼儿:“我真走了?”
他头也不抬,叹气声儿拖得老长:“唉,去吧去吧……”
说着,还挥挥手,脏袖子一甩,像在赶苍蝇,烦闷地低着头。
陆沐炎挪着步子,眯起眼,狐疑地回头瞟了老头几眼。
昏黄的灯光从屋里漏出来,拉长了她在院子里的影子。
她咬咬唇,出门。
对不住了老头,我再晚点儿,我,我真不敢想我会不会霸气侧漏啊…
…
孤月霁天,清辉如霜洒在破院子里,透着寂寥。
屋里那盏煤油灯的光晕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,映着老头孤零零的背影,透出一股浓烈的孤独。
夜风卷着黄沙的清冷气息呼啸而过,吹得墙头的野草瑟瑟发抖。
塌了半边的黄土墙在月下残破不堪,散落的柴禾静静躺着,像被遗忘的岁月碎片,这破败之地好似与世隔绝,只剩他一个老人在风中苦守。
陆沐炎脚步刚迈出去又顿住。
她盯着满院的荒凉,被土堆旁锈迹斑斑的农具勾住了心,蓦地,眼睫轻颤。
陆沐炎神色复杂地眨了眨眼儿:“…”
她眉心拧成一团,眼底闪过一丝尴尬的红晕,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,像在跟自己的窘迫较劲。
陆沐炎咬了咬牙,冲着门内嚷了一句:“老苦瓜!你赶紧说!我帮你干完我赶紧走!”
话落,她瞪圆了眼,嘴角紧抿成一条线,满脸写着不耐烦的急切,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忍,站在门口。
老头猛地抬头,满是褶子的老脸瞬间亮起来,冲她咧嘴一笑:“嘿嘿!你这丫头看着就面善!”
说着,他拍拍手,眼珠子滴溜溜地转,透着股贼兮兮的兴奋,脏兮兮的袖子一甩,从怀里掏出三个大梨。
嘿,就是陆沐炎摘的那三个梨。
老头忙得起身,破板凳“吱”地一响,差点又要散架,贼头贼脑地勾着身子,招呼着陆沐炎过来。
陆沐炎狐疑,刚走过来呢,老头就从桌底摸出一个针管儿,嘴咧得老大:“嘿嘿,丫头,你先把这梨心儿掏个洞,紧接着,把梨表面的那些小黑点儿,看到没?都扎个小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