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守诚眼前一亮,“对啊!康宁皇只想除掉我,打压太子,但柳家父女可不会这么简单。他们图谋夺走我和小枝的性命,还要扶持四皇子上位。这么说来”
“所以他们不会让康宁皇活太久。”阿莲补充道,她的手指轻轻点在窗棂上,“一旦康宁皇倒下,四皇子就有了上位的机会。”
冷欣然担忧地问:“那小枝会不会有危险?”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袖,指节都有些发白。
“暂时不会。”晏守诚摇头,语气笃定,“若是天子和太子同时出事,朝臣们不会善罢甘休。他们得先解决一个,否则朝堂上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。”
“那他们会如何对付康宁皇?”冷欣然问道,虽然对康宁皇心存怨恨,但想到他是小枝的父亲,心中还是有些不忍。
“大概会在药上动手脚。”阿莲轻声道,“皇上身体本就不好,这些年来一直靠丹药吊着命。只要稍微改动些药方,就能神不知鬼不觉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窗外飘落的雪花上,继续说道:“况且,御医署如今已经被柳家的人把持,要做这种事并不难。”
冷欣然叹了口气,“我们就这样看着?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。
“我们能做什么?”晏守诚苦笑,“你被困在宫中,我自身难保,甚至皇宫大门都没资格踏入。何况宫里也没传出求援,想必是已经被控制得死死的了。”
“鲁霖那边,还是要提醒一声。”冷欣然提醒道,“毕竟当年的恩情在那里,该说的还是要说。”
晏守诚点点头,没有反对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选择,他们能做的,也只有这些了。
龙门城的天空阴沉沉的,仿佛随时都会再次下雪。
果然,鲁霖选择了救驾。不过他掐准了时机,等康宁皇已经奄奄一息时才带人闯入寝宫。那时候御前侍卫已经被支开,宫女太监们也都被支使着去做别的事,偌大的寝宫内只剩下几个心腹太医。
鲁霖带人冲进去时,康宁皇已经面色发青,呼吸微弱。太医们手忙脚乱地施救,一边喊着快去请太子,一边给康宁皇灌药。
太医们好不容易才救回康宁皇一条命,可惜此人早已卧床不起,只剩下眼珠还能转动。那双曾经威严的眼睛如今黯淡无光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来来往往。
鲁霖站在床边,看着床上的人影,心中毫无波澜。这一切,都是康宁皇自找的。若是他当初能善待功臣,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。
寝宫内烧着檀香,空气中弥漫着药味。窗外的雪仍在下,康宁皇的眼神逐渐涣散,似乎在回想着什么。
康宁皇的病情如同一阵风暴,瞬间席卷了整个皇宫。深夜的宫殿内灯火通明,太医们神色慌张地进进出出,宫女太监们低着头快步穿行,生怕惊扰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满朝文武齐聚寝殿外,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。殿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,随后是瓷器碎裂的声响,太医们的求饶声此起彼伏。
“废物!都是废物!”康宁皇的怒吼声透过殿门传来,随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。
方首辅站在殿前,目光扫过在场众人,沉声道:“立刻彻查此事。御医署上下人等,但凡经手过药物的,一个都不能放过。”
冷欣然站在角落里,看着眼前这一幕,心中五味杂陈。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鲁烈,只见这位平日里沉稳的将军此刻也露出了一丝焦虑。
鲁烈亲自带人审讯御医署的人。审讯室内,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。那些太医们被折磨得死去活来,却始终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。
“大人饶命!真的不知道啊!”一名年迈的太医跪在地上,额头磕得鲜血直流,“老奴只是按方抓药,从未敢有半分差错啊!”
鲁烈冷眼看着这一切,眉头越皱越紧。直到暗卫现身,才终于厘清了事情的真相。
葛医师被匆匆请进宫中,这位民间名医向来不愿踏足皇宫半步,此次却破例而来。他仔细检查过汤药后,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。
“药方本身并无大碍,只是某些药材的用量被人动了手脚。”葛医师捋着胡须,语气沉重,“寻常人服用,顶多影响疗效。但皇上”
他欲言又止,目光在殿中众人脸上扫过。
“但什么?”方首辅追问道,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葛医师叹了口气:“但皇上私自服用丹药,这才”
殿中一片死寂。众人面面相觑,谁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。
冷欣然看着众人脸上复杂的表情,不禁想起当年先帝也是因丹药而亡。那时的康宁皇还在太子之位,亲眼目睹了这一切,却仍重蹈覆辙。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,心中泛起一阵苦涩。
鲁霖和鲁烈雷厉风行,很快便拿下了柳统领。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禁军统领,此刻却如同丧家之犬般被押入大牢。
冷欣然得知这个消息时,正在皇后的偏殿中踱步。窗外的梅花开得正盛,暗香浮动。她没想到鲁烈会如此果断,毕竟他一向是康宁皇的心腹。
直到晏守诚来见她,才道出其中缘由。
晏守诚站在窗前,看着飘落的梅花,轻声说道:“康宁皇早就留下话来,若他因丹药出事,首要目标就是拿下柳统领。”
冷欣然不由得笑了,眼中闪过一丝讽刺:“那若非丹药致死,第一个该拿下的怕就是你了。”
晏守诚没有接话,但眼中闪过一丝寒意。殿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。
随着太子监国,冷欣然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离开皇宫。晏守诚亲自来接她,对外只说这段时间被人追杀,东躲西藏。
回到家中,冷欣然靠在躺椅上,长舒一口气。院子里的桃花开得正好,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,像是下了一场花雨。
“总算结束了。”她喃喃自语,眼中带着疲惫。
“皇后呢?”她突然想起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,坐直了身子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