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冷欣然在送别晏守诚后,回到家中,左思右想,感觉还是不放心晏守诚,突然,灵机一动,不如一家人在一起,也好应对,省得相互牵挂担心,再说冷壮壮也正是顽皮的时候,可以让他到军营里去历练一下。
心动不如行动,想罢,就交待了管家一番,不得将自己和小少爷的行踪透露,制造出自己还在家中的样子,一切照常就行了。
嘱咐阿莲有事就到药铺里找葛神医。
自己就带上冷壮壮第二天天不亮就驾车出发去找晏守诚了。
军队走的是官道,车子只用顺路追上就行了,当天傍晚,一家人就又再次会面了。
对于冷欣然的到来,晏守诚并未有很多意外,反而是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,尽量只让自己的亲信才知道这些,对外只是说,一名前来投靠杀敌的故人。
冷欣然赶紧端来早已备好的热水,“快去洗把脸,这一身脏得像从土里刨出来似的。你看看你,胡子都冒出来了。”
晏守诚笑着接过毛巾,“赶路要紧,哪有功夫收拾。”说着就要往脸上抹。
“等等!”冷欣然连忙拦住他,“水温刚刚好,你先把手洗干净。”
这半个月来,两人聚少离多。晏守诚大多时候都在前线带兵,只能靠纸条传递消息。但冷欣然每天都会熬好补汤,随时备着。
等晏守诚洗漱完出来,她才发现他瘦了不少。原本合身的衣服现在显得有些宽松,眼底的青黑更是遮掩不住。
“多亏有这房车,”晏守诚端起碗,喝了一口热汤,“不然这一路可真受罪。你这汤熬得好,又香又暖和。”
“其他将士怎么样?”冷欣然一边给他添汤,一边关切地问道。
晏守诚的表情沉重了几分,“情况不太好。虽说都是精兵强将,但这样的行军强度”他摇摇头,没有说下去。
“那仗要怎么打?”冷欣然心里一紧。
“先休整几天,摸清敌情再说。”晏守诚放下碗,揉了揉眉心。
冷欣然盯着他的眼睛,“你有几分把握?”
“十分。”
“说正经的!”
“我是认真的,”晏守诚直视着她的眼睛,“不是为了当英雄,是因为输不起。兄弟们都盼着我凯旋而归,我必须赢。”
冷欣然看着他疲惫的面容,心疼地说:“康宁皇是不是逼你立军令状了?”
“没有的事,”晏守诚笑道,“我是真有把握,你还不了解我吗?”说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。
吃过饭,晏守诚带着无人机出去侦查。夜色渐深,营地里渐渐安静下来,只剩下巡逻的脚步声。
一个多时辰后,他脸色凝重地回来。衣服上沾着露水,眉头紧锁。
“怎么了?”冷欣然一下子坐直了身子,心跳不自觉加快。
“叛军设了埋伏,”晏守诚沉声道,“要不是提前发现,明天怕是要吃大亏。他们在必经之路上布置了伏兵,还准备了火攻。”
“那说明”
“说明队伍里有内鬼,”晏守诚接过她的话,眼中闪过一丝寒意,“消息走漏得太快了,得想办法揪出来。”
“后面该咋整?”冷欣然担忧地问。
“将计就计。”晏守诚眼中闪过一丝寒光,随即又笑道,“放心,我心里有数。你早点休息,明天还要赶路。”
冷欣然却怎么也睡不着。她听着外面的风声,想着晏守诚说的话。这一仗关系重大,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。
第二天一早,晏守诚就带兵出发了。冷欣然在车里发现了他留下的纸条,字迹潦草,却透着喜悦。
“第一战,大获全胜。叛军伏兵尽数被擒,火攻反而坑了他们自己。内鬼也抓到了,是柳家安插的细作。”
反贼之前狂得很,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。这一仗,不仅重振了军心,更让晏守诚在将士心中树立起威信。
接下来的战事顺风顺水,很快就收复了一座城池。百姓们夹道欢迎,将士们士气高涨。
消息传回龙门城,举国欢腾。康宁皇下旨嘉奖,赏赐连连。但冷欣然却高兴不起来,总觉得这胜利来得太快,太顺利。
果然,鲁霖很快找到她,“守诚打了胜仗,柳家和皇上怕是坐不住了。你提醒他小心些,战场上刀剑无眼”
冷欣然心中一紧。鲁霖说得委婉,但她明白其中的险恶。胜利越大,危险就越近。
当晚见到晏守诚,她把鲁霖的话转述了一遍。晏守诚正在看地图,听完后只是淡淡一笑。
“放心,”他的语气轻松,“还有四座城没打下来,他们不会这么快动手。”
“那等打完了呢?”冷欣然追问。
“到时候,”晏守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“就看谁的棋下得更高明了。”
冷欣然看着案几上摊开的地图,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记号。晏守诚的手指在上面轻轻点着,似乎在计算什么。
夜已深,营帐外传来巡逻的脚步声。风吹动帐篷,发出轻微的响动。冷欣然望着晏守诚专注的侧脸,心中五味杂陈。
这一仗打得漂亮,可越是如此,后面的路就越难走。朝堂上的暗流涌动,战场上的刀光剑影,哪一样都不容易应付。
她想说些什么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最后只是默默地给晏守诚倒了杯茶,轻声道:“你要多保重。”
晏守诚抬头看了她一眼,目光温柔,“我知道。”
帐外的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来,在地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这一夜注定难眠,但更难熬的,或晏是即将到来的明天。
晏守诚站在城墙上,望着远处的战场。晨光熹微,战场上的硝烟还未散尽,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火药的气息。
身边的亲卫如铁桶般将他围住,这是他最近定下的新规矩。自从上次差点被暗杀,他就把防备等级提到了最高。虽说康宁皇现在还需要他,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弃如敝履?
“将军,前方斥候来报,叛军已在城外列阵。”亲卫统领卫勇快步走来,低声禀报。
晏守诚微微颔首,目光依旧凝视着远方。城墙下,叛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。他们号称二十万大军,但真正能打的不过五六万,其余都是临时征调的百姓。
“卫勇。”晏守诚忽然开口,声音低沉,“记住,战场上最危险的不是敌人的刀,而是自己人的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