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唐初年,长安繁华依旧,可宫闱中却愁云惨雾。
晋阳公主兕子,深受太宗李世民和哥哥李治宠爱,却自幼体弱,一直等待适配的心脏延续生命。命运弄人,十二岁那年,终于寻得的救命的心脏,却离奇失踪,兕子病情急剧恶化。
作为公主身旁最亲近的侍女,尘小垚日夜守在榻前,泪如雨下。当兕子咽下最后一口气时,天地间似有神秘力量涌动,小垚竟然随之顿感剧痛,竟变成了一只毛色泛黄的小狼。
此后,小垚常于夜深人静时溜出皇宫,在长安街头徘徊。月圆之夜,她对着月亮呜咽,怀念与兕子相处的时光。听闻坊间有知晓奇术的异人,小垚燃起希望,决心探寻改变命运的方法,带着兕子的期许顽强活下去 ……
那个夜晚,凌乱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响起,像哗啦啦的石子投入平静湖面,打破了黑暗里的安宁。
洛阳仵作马猿,匆匆奔至衙门报案,神色焦急,身后好像有恶鬼追撵,那恶鬼,正张着血盆大口,随时准备将他吞噬……
“大人呐,救命呐!” 马猿一边狂奔,一边朝着衙门内声嘶力竭地呼喊,那声音因极度紧张,已然变得尖锐刺耳,就像吓破了胆的破锣一样,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悚。
值守的衙役听到呼喊,赶忙迎上前去,虽然心里也挺害怕的,他拦住马猿,满脸疑惑地喊道:“所来何人?这深更半夜的,究竟发生了何事?瞧你这般惊慌失措,莫不是撞了邪?”
马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胸脯剧烈起伏,像个大风箱似的,身上还挎着个药箱子,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道:“我…… 我的药箱,里面贵重的东西,被女鬼偷了,那里面装的东西,可关乎人命呐,耽搁不得,耽搁不得呀!”
衙役一听,凝重的脸色瞬间变得轻松一些,原来是丢了药箱里的药材而已。“别大惊小怪的,大半夜的,扰民了,明日再来!”
马猿说着就要往里冲,喊到:“关乎人命呀,药箱里是要移植的心脏呀!”
“心脏?!”衙役今早方得“上面”嘱咐,有一颗“上面”所需的“心脏”,恰需送往长安其所辖区,当时当差的都觉得是不是听错了,但也不敢多问。如今一听,遂蓦然惊觉事态之严重,不敢稍有延误,急忙携马猿匆匆向衙门内奔去。
在衙役的引领下,马猿来到了名捕头泥丸紫的面前。此时的泥丸紫,正坐在案牍前,专注地审阅着公文,烛光摇曳,映照着他那如刀刻般冷峻的面庞。
见马猿进来,泥丸紫缓缓放下手中毛笔,目光如夜空中最锐利的寒星,直直地看向马猿背着的药箱,声音沉稳而有力地说道:“马仵作,事已至此,莫要慌张,且慢慢道来,究竟发生了何事?”
马猿一听,衙门里的人竟认得自己!看样是有人嘱咐过了,他缓缓深吸一口气,内心的惊惶稍微舒缓一些,他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,而后开始讲述。
“大人,昨日,我乘从洛阳驶向长安的马车。一路之上,我佯装沉醉于手中书卷,可实际上,心脏要冲破胸膛,提到了嗓子眼。我不过一介仵作,却莫名被差遣来长安,还肩负着携带药箱的重任。虽说我家祖传有移植心脏的秘术,可这秘术向来隐秘,除了无极家族知晓一二,外人根本无从得知。我心里清楚,此番任务,必是京城里的某位大人物所托……”
泥丸紫也是奉命行事,只是接到任务,要留意一个拿药箱的洛阳仵作……
“彼时,无极家的家丁信誓旦旦地宽慰我,让我莫要担忧。他们称,这心脏虽极为精贵,却无人能用。我觉得有道理就应和着,心里头有点儿犯嘀咕,但转念想,这东西,除了偷心的女妖,又有谁会觊觎呢?”
“马车抵达长安后,我伸手去提药箱,可谁能想到,见鬼了,那女子竟如同鬼魅一般,不知施了什么障眼法,趁我一个不留神,就将药箱给掉包了!直到这会我检查才发现里面的东西丢了……” 马猿说到此处,声音里满是懊悔与焦急,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。
“女子?”
“嗯,同行马车队伍里,有个女子,身着一袭性感至极的裹胸襦裙……唉,都怪那模样,恰似从画中走出来的软糯仙子……艳丽得,让人移不开眼啊。那女子从我身旁走过时,不经意地抬头,轻轻瞥了一眼我身旁的药箱。当时我只当她是随意一扫,并未放在心上,只道是她偶然间的举动。”
泥丸紫的双眉紧紧蹙起,此刻拧作一团,眼中满是狐疑,追问道:“你究竟是从何处得来那药箱之物的?”
对方微微一怔,稍作思忖后答道:“是无极家族的家丁交付于我,嘱托我一并携带进京。”
泥丸紫目光如炬,丝毫没有放过这个可疑的信息,紧接着追问:“他们既然深知这药箱精贵无比,为何不派人护送你?”
那人听闻,面露难色,眉头轻锁,抬手挠了挠头,一副困惑不已的模样,叹道:“这也正是令我满心犯嘀咕之处。不过,拿人钱财,替人办事,我便应下了此事。一路上,寻常小偷皆是盯着钱囊下手,这么大个药箱,想必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抢夺。只是如今这般被掉了包,着实让我紧张得不行,竟这般没了分寸……”
马猿咽了口唾沫,喉咙里发出 “咕噜” 一声,犹豫了一下,咬了咬牙说道:“药箱之中,装着的是无极家族千辛万苦求得、用于移植的心脏。这心脏虽说有冰川护住,可一旦过了特定时辰,便会如同枯萎的花朵,失去效用。”
此时,泥丸紫与丛小野满心皆是困惑。那无极家族,在这世间权势滔天,为助力圣上,替晋阳公主寻觅这颗合适的心脏,已经耗费了长达五六年的光阴,投入了无数的人力物力,其谋划之精细、用心之良苦,就像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。
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,为何最终执行这关键送心任务的,竟是一个来自洛阳的小小仵作?仿若在一场宏大奢华的盛宴之后,出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卑微身影,这其中究竟暗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隐情与离奇缘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