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今天见了时暖。”
话音落下,对面有几秒钟的沉默,过了好半天,江逸臣才恍若随意的嗯了一声,“去哪儿了?”
“酒吧。”安娜回想起时暖刚才那娴熟的样子,不由觉得自己都有些甘拜下风,她啧了一声,“我是真没想到,三年时间怎么能改变那么多?时暖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了。”
另一端,江逸臣端着一杯威士忌站在窗前,随手拉了一把椅子。
办公室没有开灯。
在昏暗的映衬下,窗外的城市夜景更加浮华。
他低头抿了一口酒,嗓音仿佛也被醇香浸透,“哪儿不一样?”
“就是一种感觉,感觉你懂吗?”安娜身体往后靠去,顺势抬手撩了一把头发,“说真的,我今天约她出来原本是想帮帮你,但我现在觉得……你跟她可能已经不合适了。”
“我不知道时暖经历了些什么,但一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,是骗不了人的。”
“老二,你有没有想过,时暖已经不是当年的时暖了?”
她现在姓温,叫温落。
三年杳无音讯,突然回国性格大变。
安娜算是这个圈子里爱玩儿出了名的,看着她今天熟稔的阵仗也觉得吃惊,尤其是最后……
时暖调戏那个男模的时候。
她不知道这种改变,算好事还是坏事。
江逸臣一直没有说话,隔着电话听筒,安娜都能难受到那股沉闷的压抑,她轻声叹了口气,车厢里的空旷将她的声音衬得更加正经。
“二哥,时暖现在看起来已经够好了,所以我只希望你能好。”
她以为男人还是不会开口。
但过了两秒,江逸臣沙哑的声音说:“那只是看起来。”
“娜娜,有些事你从来都不知道,所以你也就不会懂,她太苦了。”
除了三年前知道时暖出事那段时间以外,安娜从来没有听过江逸臣这样的语气,听得人心里……难受至极。
她撇撇嘴,实在讨厌这种感觉,没好气地道:“既然都知道我不知道,那你不会说?怪不得时暖那么恨你,好好的一个大男人,怎么没长嘴呢!”
安娜越说越气,啪的一下就把电话挂了。
亏她在这瞎担心一通!
她最讨厌的,就是这些男人打着‘为你好’的名义,做的却是一些伤害隐瞒的事!
“果然,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,江逸臣也不例外!”
江逸臣看着挂断的电话,漆黑的眼神里像浸了浓墨。
好一会儿,他转身把手机放在桌面上。
俯身打开最下面一个门柜,里面是一个保险箱。
输入密码。
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映入眼帘。
这里面是时暖母亲留下的全部遗物,包括一个日记本。
无论真相究竟如何,时暖都有看到这些资料的权利,只是……她看到这些能不能承受得住?
江逸臣眉头紧蹙,在办公椅上静坐良久,最终还是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。
第二天一早,时暖如约来到江氏。
她脸上的笑容和面具没什么区别,看不出真实情绪。
“江总说有重要的事情必须亲自跟我说,我来了,现在开始吗?”
江逸臣亲自给她倒了一杯咖啡,声音低沉悦耳,“是关于你母亲留下来的遗物。”
时暖听完并没有多少意外,手一摊,“在哪儿?给我吧。”
男人深邃的瞳孔看了她两秒,说: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