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苓芷掀起眼皮,不情不愿地看了姚珞珞一眼:
“母亲说自己与长姐心意相通,便请你来一同商议,如何善了。”
徐苓芷一口气说完这些,便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,只留下虞夫人一脸错愕。
姚珞珞则若有所思。
虞夫人和湘祈的想法不约而同,都怀疑清澜的死不过是手段,让见月顺利离开徐府才是最终的目的。
靠着衣裙上的血迹,见月身涉其中,已经没办法再干干净净地回去东宫。若是七皇子坚持,她大概会先到七皇子府邸的地牢住上一阵。
将事情搅乱到如今地步,已经是姚珞珞能做到的最大程度。
虞夫人却似乎还不满足。
她略有无奈地看了徐苓芷一眼,只怕这孩子这辈子也学不会迂回。
“芷儿说话直接,不过母亲叫你来,的确是这个用意。”
纤纤玉指缓缓划过柳眉,虞夫人和风细雨道:
“不管见月打的是什么主意,如此将人放走,我心始终难安。”
“乖祈儿,便来同母亲一齐想个办法,将见月永远留在徐府。”
言语间决定一条人命的去留,就像在说午膳加一道菜般平常。
姚珞珞甚至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,在她的行事逻辑中,从来没有考虑舍弃什么人的性命来实现自己的目的。
徐苓芷手中把玩的茶盏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,她没有看向任何人,只微微失神地抿紧了唇。
余光看见女儿的神情,虞夫人的心轻轻疼了一瞬。
从前是她天真,以为自己能一辈子替虐遮风挡雨,才异想天开,将一切丑陋肮脏的东西挡在她的世界之外。
以至于在她第一次发现,自己从小崇拜的父亲,在人皮之下藏着不堪入目的另一面,会受到那样大的伤害和打击。
所以她今日特意将徐苓芷带在身边,从今以后,她会一点点让女儿明白,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,不止出现在天光之下。
虞夫人如此直接,姚珞珞自然是被吓了一跳,徐湘祈也十分想不通。
“她若当真想要对月姨娘动手,何必来找你合作?只要父亲不在,徐府上下皆听她调配,对付一个弱女子岂非手到擒来。对你据实相告,难道不怕我们揭发?”
姚珞珞回答不了徐湘祈的疑问,索性直接开口:
“母亲如何觉得女儿会愿意同您一起行事?”
没想到,虞夫人竟直接摇了摇头:
“我并未如此认为。”
她笑盈盈地看着姚珞珞,解释道:
“见月毕竟不同,我行事总归有所不便。她身上的蹊跷既然是你发现的,母亲便想着祈儿能替我出出主意。”
她好似没有觉察出丝毫不妥,寻常道:
“你若不愿,母亲自然不会为难你。既如此,你便早些回去休息吧。”
姚珞珞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