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昇哪里听不出王世充的言外之意,当即淡淡一笑道:
“若是王将军困了,只管回房歇息便是了,其实我之所以大半夜叨扰贵府,只是想见令婿单雄信一面,当面问他一些事罢了。”
听到秦昇提出想见自己的女婿单雄信一面,王世充心中陡然一阵剧震,越发怀疑是不是单雄信的行动出了什么纰漏。
但他面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,依旧笑呵呵道:
“这么晚了,想来他应该已经睡下了,我也不好派人去吵醒他,秦大将军不妨天亮再来吧。”
“我看不见得吧。”
秦昇看着王世充,随后一脸似笑非笑道:
“王将军还不知道吧,城外的瓦岗战俘营刚刚发生了变故,有人袭击了战俘营,放走了关押在里面的三万多瓦岗瓦岗战俘。
当我得知消息派兵去拦截之时,战俘营已经是人去营空,好在我派去的兵马在附近拦截到了一队人马,发现他们正是那伙袭击战俘营的人,其中一人长得与王将军的女婿有九分相似……”
“秦大将军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!你是说是我的女婿单雄信放走了这些瓦岗俘虏?”
王世充听到此处再也装不下去,阴沉着一张脸看向秦昇,掌心却全是冷汗。
因为单雄信一旦落到秦昇手中,便意味着自己放走瓦岗战俘之事东窗事发,一旦秦昇将此事捅到越王杨侗或者江都的杨广那里,恐怕自己和王氏一族就要凶多吉少了,他如何能不紧张。
面对王世充的失态,秦昇只是淡淡一笑:
“令婿有没有参与此事还不好说,不过我正在派兵四处抓捕这些逃跑的战俘,只要能够抓到一两个,好好拷问拷问,便可问出令婿与此事有没有关了。”
一听这话,王世充就连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。
虽说临行前他一再对单雄信千叮咛万嘱咐,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在这些瓦岗战俘面前暴露身份,可谁知道他有没有照做呢!
本来只要单雄信不被抓个现行,即使事后有逃跑的战俘被抓到之后告发单雄信,自己也可以以查无实据为由抵死不认,大不了实在扛不住了再忽悠单雄信一个人扛下一切,自己这个做岳父的则独善其身。
可如今单雄信他们被秦昇的人马给拦住了,一旦这些瓦岗战俘被抓到后告发单雄信,自己这个岳父一样难辞其咎。
不过王世充毕竟是王世充,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,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,想到单雄信不可能供出自己,秦昇又是大半夜一个人登门来见自己,便猜到他是要跟自己谈条件,当即冷声说道:
“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,秦大将军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,说说你的条件吧。”
秦昇听到这话不得不佩服王世充的心理素质,不愧是历史上能够击败李密的狠人。
“我只是想跟王将军合作一下,一起对付段达卢楚这些人。”
王世充听完没有说话,只是面色越发阴沉。
虽说秦昇并没有说要如何对付卢楚他们,但王世充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。
他和卢楚他们都自以为是棋手,原来都只是人家手里的棋子罢了。
……
当天夜里,王世充便深夜进宫求见越王杨侗,告发卢楚段达等六人私下合谋诛杀三万瓦岗战俘,导致消息走漏,让战俘营中的瓦岗战俘哗变,杀死了看守他们的官兵,逃出了战俘营。
杨侗得知此事自然是大怒,命王世充去查明此事。
王世充也不客气,第二天一早便带兵上门客客气气带走了尚书右司郎中卢楚,左骁卫大将军段达、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、通事舍人郭文懿、黄门侍郎赵长文和御史大夫元文都。
六贵一天之内同时被抓,全城震动。
虽然卢楚、元文都、郭文懿、赵长文和皇甫无逸对王世充的指控抵死不认,可架不住段达关键时刻反水,对他们六人的合谋供认不讳。
之后,王世充亲自带兵搜查卢楚的内书房,果然在一处暗格内发现了他在江都的族侄卢新写给他的密信。
杨侗在看过卢新的信之后,也猜到了卢楚等人杀俘的意图,当即亲自提笔给远在江都的皇祖父杨广写了一封信,连同卢新的信一起八百里加急送去江都……
(不好意思,昨晚太困了,今天补上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