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坤已经习惯了跟着夏暖暖去四合院搬东西,他是个老实人,头脑简单,被调教洗脑后认定忠心是奴隶最好的品质。
对于主子交代的事,他从不多问一句,更何况,夏暖暖对他实在太好了,每天有肉吃,还有胡椒调味去腥,甚至水果和蔬菜也不缺,这样的待遇,哪个奴隶能比得上?
石坤心里暗暗感激:“夏暖暖对我比父母还好!要不是他们把我卖掉,我也不会流落到大庆。”
因此,他对夏暖暖无比忠诚,比如,夏暖暖让他看门时,哪怕外面来的是村长本人,他也绝不会放人进屋半步。
夏暖暖也很信任石坤,一方面是因为他笨,学不会本地话,不用担心泄密;另一方面是他多次表现出毫无折扣的忠诚。
平时出门时,她会带上彩霞应付场面,但一旦要做些隐秘的事,比如从现代搬东西过来,就只带石坤,毕竟少一个人,就少一分风险。
就这样,两人再次踏上了去小溪镇的路。
夏暖暖从租来的四合院搬出校服,塞进了马车里,随后她又去了小溪镇的书肆,买了一些笔墨纸砚,这些是用来日常练习的纸张。
虽然大部分训练用纸都是从现代采购的,但她还是会买些大庆本地的,以掩人耳目。
回来时,她再次租了一辆马车专门装东西,并带着自己的大木箱子,方便随时取用箱内的物品,至于里面究竟装了什么,只有她自己知道。
回到村里的院子门口,林涛天和林凡等人见状,都赶忙过来帮忙搬运,马车夫看着这偏僻的小村庄竟藏着这么一座庄园,感到十分惊讶,但也没多想。
毕竟在大庆时期,乡野隐士并不罕见,夏暖暖的情况也算不上特别突兀。
村长见到夏暖暖回来,顾不上责备她又乱花钱,激动地告诉她:“暖暖,你那三亩口分田的谷子收成了,足足有五十二石!老天爷啊,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田能有这样的产量!”
夏暖暖笑着回应:“村长,我早说过我的稻种产量高,你不信也不跟着种,现在总该明白我没骗你了吧!”
村长抹着眼泪感叹:“没骗人,没骗人!来年春天我们都跟着你种!老天爷啊,这么多谷子,要是能种出来,我们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!
你一定是祖宗看我们这一支太穷,特意派回村里的福星!”
林凡在一旁也露出笑容,他家当时被拉去一起种秋番薯,现在正期待着秋番薯的收成。
“丰收的好日子啊!村长,要不我开个族席庆祝一下?”夏暖暖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,于是随口提议岔开话题。
村长立刻拒绝:“不年不节的,开什么席,铺张浪费可不行,暖暖啊,你别看收获得多,你还私掏腰包管孩子们的午饭呢!
百多个娃,叔知道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,你不用再多给村里什么,养大他们的心就不好了。”
“好,听村长的。” 夏暖暖点头应允,“升米恩,斗米仇”的道理,她还是懂的。
所以她帮村里,也只是帮孩子们,看到村里的小孩一个个面黄肌瘦、衣衫褴褛,她实在不忍心,达则兼济天下嘛,更何况是同血脉的人。
学堂中午吃饭时,有些孩子会把饭菜带回家一起吃,夏暖暖曾抓到过林国勇家的三丫,她连吃带拿,装了一油纸袋的八宝饭出院门。
虽然大家生活不易,但这规矩不能破,夏暖暖不能白白养着全村,于是立下规定:孩子们只能在学校吃,不能带回家,如果再被发现偷拿,就会取消午饭资格。
古今的孩子对老师大概都是如此吧。
这也是夏暖暖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的原因,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娃娃们,她很难心情不好。
夏暖暖最近从小镇上买了五只小羊回来,养在后厨边的羊圈里,她打算让孩子们负责割草喂羊,顺便用水果零食奖励他们。
其实,她的三头牛也是由孩子们放牧喂养的,夏暖暖认为,直接送东西容易宠坏人,但通过劳动换取食物却能培养责任感。
等这些羊长大后,还能宰了给孩子们加餐,可谓一举多得。
至于为什么不养猪,原因很简单:大庆的人普遍不喜欢猪肉,甚至觉得吃猪肉会生病,更偏爱牛羊肉。
而牛作为农耕的重要工具,其肉自然不能随便食用,所以只剩下羊肉成了最佳选择,夏暖暖也不想逆潮流而行,况且她自己也逐渐适应了大庆的生活方式。
尽管蒸菜、煮菜不如炒菜美味,但至少健康营养。
夏暖暖创办的族学并不像普通学校那样整天上课,早上是文化课,下午则是体育和劳动课。
她特意从现代学到一套军体操教给孩子们,但更多时候还是安排他们做一些实际劳动,比如打扫卫生、拔草或捉虫。
这些活动既能锻炼身体,又能让他们接触生活技能,毕竟,乡下的孩子可不像现代社会的孩子那样“四体不勤,五谷不分”。
随着天气转凉,夏暖暖注意到天空异常美丽,这让她隐隐感到不安,这种景象很可能是台风来临前的征兆。
她查阅过资料,知道贞观三年秋天,大庆多地会发生水灾,但她无能为力改变历史,幸运的是,鄮县一带并未在受灾范围内,这让夏暖暖稍微安心了些。
晚上,薏儿依偎在夏暖暖怀里听睡前故事,这对母女每天都会进行这个仪式,薏儿对故事中的王子、公主以及异国他乡很好奇,总爱问各种问题。
夏暖暖发现,女儿的语言能力飞速提升,已经变成一个小话痨。
不仅如此,薏儿似乎渐渐忘记了过去的伤痛,开始表现出一些逆反行为,不再一味讨好母亲,夏暖暖知道这是成长的标志,不仅没有生气,反而倍感欣慰。
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,夏暖暖心中默默祈祷:希望明天只是普通的雨天,而不是可怕的台风。
或许在那个小家伙的记忆里,她早已成了真正的母亲,毕竟才四岁啊,孩子的记忆总是像沙漏里的细沙,一边积累新的,一边悄然流失旧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