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什么？”崇明帝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儿子，只觉得陌生极了，他甚至还揉了揉耳朵，以为是自己听错了。

“朕说，要去给大周的皇太女当一个赘婿。”褚渊浑不在意地耸耸肩，“怎么，父皇不愿意吗？可不愿意也没办法，朕已经决定了！”

“胡闹！你是一国之君，怎可为人赘婿？！依朕看，那大周皇帝也是糊涂，竟让一个女娘入主东宫，自古以来，这天下都是男人的天下，女人哪有资格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？”

崇明帝被褚渊一番话气得直接昏了头，竟口不择言起来。

说完，便对上褚渊那似淬了寒冰的双眸。

他别过头去，不想和褚渊争辩。

但想了想，还是道：“我知道你当初不娶王家女，是有你自己的考量，但现在所有事都尘埃落定，你也该定下皇后之位了。”

崇明帝苦口婆心道：“如此，对江山稳固也有助益。”

“朕这一走就是一年多，难道大齐江山不稳固了吗？”褚渊直视崇明帝，“当初我回来，你费尽心机让我坐上太子之位，又非要把王家女指给我，你当真以为我像你一样吗？”

“多疑，猜忌，无能！”

褚渊薄唇轻启，每一个字，都深深刺激着崇明帝的神经。

“你以为我像你一样，需要靠女人，稳固地位，甚至必要的时候，你装聋左眼，放任他们为了储位自相残杀，最后，你还落得个好名声！”

一番话，说得崇明帝脸色惨白到了极点，他身体里的毒素本来就没有彻底清完，现在情绪一激动，心口忽地一阵闷痛，一口鲜血直接呕了出来。

褚渊镇定自若地从怀中掏出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他的嘴里，这才继续道：“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回来，若不是我曾许诺要把江山拱手让给谢晗，我压根就不会回来，你懂吗？”

“我回来夺权，都是为了帮她一统天下，你最是看中的大齐江山，只不过是我拿来博美人一笑的工具罢了。”

宣武帝大口着喘气，闻言只觉得这都是报应。

当初，他算计将军府满门时，把将军府唯一的利用价值都榨干时，从未想过这样的结局。

褚渊和他那个娘亲一样，把情之一字，看得比什么都重。

而今，他竟要将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，拱手让人。

“所以，你当初不肯娶妻，并不是为了把太子妃的位置留给她，而是你从一开始，就已经打定主意，要为她驸马，要在她登上高位时，助她一臂之力。”

“你请人为我清身上毒素，却不让我身上余毒全清，说让我痛苦的活着给逝去的人忏悔，其实你想的是，让我看着我机关算计也要坐稳的皇位，就那轻而易举的被你拱手让人。”

褚渊毫不避讳的点头：“是。”

“哈哈哈，到底是朕失算了。”崇明帝苦笑，“朕从前以为，你和朕一样，没想到，是朕看花眼了。”

“罢了，朕如今是太上皇了，还管这么多作甚？你想如何？要如何？朕都管不着了。”他狼狈的转身，缓缓朝外走去。

他这一生，算计了太多太多人，从未对谁彻底坦露过真心。

饶是当年的章皇后，他也没有。

如今，都是报应。

行至门口，他回眸看了一眼褚渊，见他已坐在龙椅之上，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，可眉宇间，尽是威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