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于子飞突然这么一说，说的很不好意思，这家伙贫的时候多，很少和我这么严肃说话，一这样我反而有点不知怎么去回，于是摸了半天兜，于子飞在旁边笑了一下，掏出一盒烟，背着风递给我，我大力吸了一口，吐出来，烟丝跟着风悠然飘上去，化为虚无。

“你说，人生是不是也这样，像烟丝。”我夹着烟的手指动了一下，又一阵烟随着风飘了上去。

于子飞也抱着手臂：“水鬼的事，你想怎么办？其实阴灵是需要这样的，如同黑吃黑，鬼道有鬼道的规矩，养阴物，也要有阴事相随，当然一切看人了，你如果再去找那个中阴身，不仅麻烦，而且蛇灵这边，你要摆大供，还要再给它找一个可以吞噬的灵体。”

“这种邪术怎么会存在于莫家堂。”我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。

“很正常，莫家是东北第一堂，祖上是以萨满巫术扬名在外的，莫老爷子传言可以和通天教主和胡三太爷在夜间共席而座，在东北传为佳话，所谓白山黑水育其人，九五年的时候，东北损失了两个人，一个是佛门的宣化上人，圆寂在那一年，一个是仙门的莫老爷子，报时而去，位列仙班。当时莫家堂空了好一阵时日，闭门不外见任何人，直到这今年，莫芸莫堂主作为唯一继承人出来接续，才有了现在的发扬光大，莫家的堂口向来以仙门为主，仙派的路数跟大乘佛门，和藏地密宗，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，但终归，是不一样的。仙家路子也包括了这些，并不是只有外人通常知道的胡黄常蟒四大家族这一类的，里面内容多了去了，拓兄，这才哪儿到哪儿啊，堂主说过，会的多了，知道的也多了，最后决定一个人道行方向的，是格局，也是德行，但很多仙门的运作，背后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在，任何道路，都没有平坦风顺的，人要趟着河水走。”

红灯亮了，街道口的人们停顿下来，整理了下衣襟，转灯的时候继续行走。

我站起身：“于兄，我决定了，这个水鬼的灵重调出来，你要搞明白的问题我也要搞明白，要彻底解决这件事，而不是留有隐患，如果这个灵体执迷不悟，再收押也不迟。”

于子飞裹了裹上衣的领口：“好，随你。”

小院供奉蛇灵的房间，我带着剩余的半瓶矿泉水，于子飞跟在我后面，蛇的形象栩栩如生，我坐在房间里，想起一件事：“于兄，你当时为什么那么惊异的盯着我手里的瓶子？”

“我看到的不是瓶子。”

“那还能是什么？”我皱了一下眉头。

“你看过开水煮沸的气泡吗？”于子飞问。

“这是凉水，而且温度很低。”

“我知道，我是说，”于子飞表达了半天，我大概理解了，他看到的是水分子和粒子的状态，在不断交织共融。

水在仙门和西洋法系里是一种可以使用的元素，天眼能看到的是这个事物形态的本质运动，蛇灵附水，可以改变水微小的分子形态，灵体说到底也不过是原子、粒子，再说的清楚一点，是一组能量团，意识是一组组的波长，善恶都化为业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