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昭推手拒绝,道:“不敢不敢。”
这哪能轮到他啊!
白杰生哈哈一笑,便坐在首座。
酒过三巡,席间气氛渐渐热络。
突然,那马公子举起酒杯,看向陈昭,冷笑一声,道:
“陈大人远道而来,马某敬您一杯。”
陈昭心中一动,微微颔首,饮了一杯酒。
那马文才话锋一转,笑了声,道:
“听说大人许了黑苗寨五日之约?”
堂内顿时安静下来。
陈昭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酒,笑道:
“马公子消息倒是灵通。这前后脚,你就知道了?”
马文才皮笑肉不笑,道:
“县城就这么大,什么事都传得快。听说你跟仡老打包票说,五日破不了案,便要弃官?此话为真?”
陈昭点点头,道:“我是这样说过的。”
马文才突然仰天大笑,讥笑道:
“哈哈哈!县衙查了两个月都没头绪的案子,陈大人五天就能破?”
他猛地将酒杯往桌上一顿,冷笑道:
“不过这样也好,岭南这穷乡僻壤,确实配不上陈大人这样的京城贵客,早点回京享福才是正经!”
“马文才!”
卢明德厉声喝道,“你喝多了!陈大人刚到任,岂容你如此放肆!”
白杰生连忙打圆场,笑呵呵地道:
“诸位,诸位,陈大人,方才那话不过是权宜之计……”
“不。”
陈昭放下酒杯,目光如炬,淡淡一笑,道:
“本官从不说笑。五日之约,一言九鼎。”
啪!
马文才拍案而起,震得碗碟叮当作响,道:
“陈少卿,此话当真?!”
堂内霎时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都屏住呼吸,目光在陈昭与马文才之间来回游移。
陈昭缓缓起身,咧嘴一笑,一字一顿道:
“马公子,我说话当真。”
突然,陈昭话锋一转,道:“不过,马公子,你似乎对此案格外关心!莫非你知道什么内情?”
马文才脸色微变,摇摇头,道:“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陈昭点点头,道:“那希望如此了。”
一场酒宴,因为马文才搅局,不欢而散。
酒宴散后,县衙大堂内只剩下陈昭、白杰生和主簿赵乾学三人。
烛火摇曳,映照着三人神色各异的脸庞。
白杰生端起茶盏,轻叹一声,道:
“陈大人,屏南县的情况你也看到了。有时候……老夫也是有心无力啊。”
顿了顿,他吹了吹茶沫,叹道:
“那马家仗着朝中有人,连我这个县令都不放在眼里。”
赵乾学愤愤地放下茶盏,道:
“老爷,马家确实太过分了!今日居然当众对陈大人发难,实在是不给您面子。而且,他们家的税银两年未缴,足足有三千两!”
“征税的事嘛……”
白杰生突然站起身,掸了掸官袍,嘿嘿一笑,道:
“是县尉和主簿的职责。陈大人负责征收,赵主簿负责入库,你们就看着办吧。老夫醉了啊!”
说完,竟头也不回地往后堂走去。
陈昭一时间都微微一怔。
这白杰生怎么说话说一半就跑路了?
这里面要是没文章,鬼才相信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