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峻,你去跑一趟腿,将这些卷宗转交给梁大人。”
沈峻接过卷宗,却面露迟疑,道:
“大人,这案子是您一手侦破的,为何不亲自主审?就这样离开,未免……”
陈昭整理着衣袖,摇头道:
“若留下来主审,至少要耽搁月余。屏南县那边已经耽误不得,我必须尽快赴任。”
沈峻皱眉道:“可是这功劳……”
陈昭却显得很淡定,笑道:
“功不功劳的,不重要。重要的是真相大白,凶手伏法。梁大人公正廉明,定会秉公办理。”
沈峻叹了口气,抱拳道:“好!那属下这就去送卷宗。”
陈昭点点头,目送沈峻离去。
窗外,晨光正好,几只麻雀在檐下叽叽喳喳地跳来跳去。
他深吸一口气,转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行装。
半个月后,岭南的湿热空气扑面而来。
陈昭一行人终于望见了屏南县低矮的城墙。
只见,青砖斑驳,墙头杂草丛生,城门上“屏南”二字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。
城门外,一队官吏正翘首以待。
为首的县令白杰生身着洗得发白的七品鸂鶒补服。
今日一早,听驿丞禀告,知陈昭到来,他连忙带着主簿、巡检、教谕等人在此等待。
“来人可是陈县尉?本官屏南县知县白杰生,恭迎陈大人到任!”
白杰生拱手行礼,额头上还挂着汗珠。
他身后几名僚属也跟着行礼。
官袍下摆都沾着红土。
显是匆忙赶路所致。
陈昭翻身下马,还礼道:
“白县令不必多礼。我乃是县尉,是您的下属,您怎么向我行礼?”
他目光扫过众人,注意到那位身着夷人服饰的巡检,腰间佩刀竟是苗刀形制。
街上行人往来,多是身着斑斓服饰的夷民。
几个背着竹篓的僮族少女好奇地张望,见官差目光扫来,又嬉笑着躲进巷子。
白杰生笑着捋着胡须,道:“您毕竟在朝中做过大理寺少卿。”
陈昭摆摆手,道:“我那是冒名顶替。”
白杰生拉着陈昭的手,道:“不管是不是冒名顶替,您都是深受陛下信任啊。我看用不了多久,您迟早会被调回京城去。”
陈昭哑然一笑,道:“白大人,您说笑了。”
“陈大人一路辛苦。县衙已备好接风宴,只是岭南偏僻,比不得中原丰盛。”
白杰生在前面引路,笑着说道。
“多谢白大人了。”
陈昭笑道。
正说着,街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。
一个浑身刺青的夷族汉子扛着野猪经过,血水滴了一路。
几个差役慌忙上前阻拦,那汉子却哈哈大笑,用生硬的官话嚷道:
“莫拦着老子,这给新老爷的贺礼!”
陈昭见状,反而笑道:“白县令这位是……”
“这是咱们屏南县的捕头王学海,他是夷人,比较粗鲁,陈大人勿怪。”
白杰生介绍道。
陈昭点了点头,道:“多谢王捕头了。”
王学海连忙摆手,笑道:“不用……客气啊!应该的。”
就在这时,忽听城楼上鼓声大作。
众人面露惊恐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