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尘的掌心沁出冷汗,可他只是将我抱得更紧了些,青霜剑在剑鞘里发出清越的鸣响,像是在应和什么。
\"萧姑娘!\"林药师突然扑过来,他颤抖的手举着颗朱红色药丸,\"这是续魂丹,能能缓一缓\"
\"不必。\"我冲他笑了笑,\"有些代价,总得有人付。\"
话音未落,星核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。
我眼前一黑,再睁眼时,已站在一片星轨铺就的荒原上。
那个白衣女子的虚影立在前方,她的面容与我有七分相似,却比我多了份沧桑:\"你可知,每用一次星辰之核,便要折损百年寿元?\"
\"知道。\"我望着她身后流转的星河,想起温尘刚才发红的眼尾,\"但我有必须守护的人。\"
女子的虚影笑了,她抬手,一道星光落进我眉心:\"很好。
记住,当你寿元将尽时,星核会给你最后一个选择\"
\"叮——\"
清脆的玉碎声将我拽回现实。
我猛地呛咳起来,温尘的衣襟瞬间被咳出来的血染红。
他颤抖着替我擦嘴,声音发哑:\"瑶瑶\"
\"我没事。\"我扯了扯他的衣袖,想让他放心,可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自己手背——那里的血管几乎透明,像随时会消散的雾气。
青莲的玉灯彻底碎了,灯油溅在地上,烧出个焦黑的圆;凌风捡起断剑,剑身上的裂痕比之前更深了;赵将军红着眼眶,拳头砸在青石板上,砸得指节渗血;周仙子把乌鞘剑插回背后,转身时我看见她耳尖在发抖。
温尘突然按住我的后心,仙力如温泉般涌进来。
我望着他逐渐苍白的脸,终于明白玄霄子说的\"最珍贵的东西\"是什么了——不是亲情,不是友情,是我自己的命。
可如果这命能换我在乎的人平安,换灵脉复苏,换世间再无雷魔王这样的灾祸
我低头看向掌心,那里还残留着星核的温度。
\"温尘。\"我轻声唤他,\"如果有一天我\"
\"不会有那一天。\"他打断我,指尖重重按在我唇上,\"我会找到解法,一定。\"
可我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色,知道他在说谎。
星核的秘密像根刺扎进我心口,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。
那些流逝的寿元像潮水,正一点点淹没我对未来的期待——我还没和温尘去看他说的蓬莱仙岛的樱花,还没兑现给青莲酿百果酒的承诺,还没教会凌风用剑时怎么藏住破绽
竞技场的风突然卷起几片残叶,擦过我发烫的脸颊。
我望着温尘鬓角新添的白发,突然想起星轨荒原上那女子的话。
最后一个选择到底是什么?
青石板下传来细微的震动,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地底苏醒。
温尘猛地将我护在身后,青霜剑\"嗡\"地出鞘,剑身上浮起细密的符文——那是他面对上古凶兽时才会用的灭魔阵。
我望着他紧绷的后背,突然有些恍惚。
原来最可怕的从来不是雷魔王,不是寿命流逝,而是明明知道前方是深渊,却还是要拉着最爱的人一起跳下去。
星核的光又亮了些,在我掌心投下一片阴影。
那阴影里,隐约能看见个模糊的轮廓——像是具棺材。
我望着温尘后背绷紧的肌肉线条,青石板下的震动突然剧烈起来,像有千万只铁蹄在地下狂奔。
周仙子的乌鞘剑\"嗡\"地从剑鞘里弹出三寸,剑尖直指东南方:\"魔气!
是雷魔王的煞军!\"
左肩的旧伤骤然抽痛,我这才惊觉星核带来的力量正顺着血管翻涌——原来方才吸收星核时,我竟引动了天地灵脉的共鸣,这股波动怕是传到了十里外的魔窟。
雷魔王重伤未愈却强行来袭,定是想趁我灵力不稳时斩草除根。
\"温尘。\"我按住他持剑的手背,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,\"先护着仙门结界。\"余光瞥见赵将军正将染血的令旗插向四角,铠甲上还沾着方才星核爆炸时的焦黑;林药师跪在台阶上,正用牙咬开续魂丹的瓷瓶,药粉簌簌落在染血的帕子上;周仙子已掠上屋檐,乌鞘剑挽出半轮银月,将最先扑来的魔狼劈成两截。
\"瑶瑶你——\"温尘转头时,我看见他眼底血丝像蛛网般蔓延,\"你的灵脉\"
\"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!\"我打断他,指尖掐出法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