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罗罗医书极佳,若是让她查出陆老夫人身上的毒……
然而,尹罗罗就仿佛看穿了他心底所想似的,“大爷,老夫人她唇角血迹发黑,死的古怪,难道您不想查清楚老夫人的死因究竟为何吗?”
“哪里血迹发黑?哪里古怪了?”陆鹤荣辩解道:“母亲她素来有心疾,刚刚情绪激动才旧疾发作,以至于人过去了。”
尹罗罗也不废话,解下腰间的藕荷色绣花囊袋,打开取出一枚银针。
在陆老夫人的身上几处关窍扎了几针,将银针举起,给已经走到近处的捕头和围观百姓看。
针尖缓缓发黑。
“银针变黑,陆老夫人是中毒发作而死。”
人群哗然,议论纷纷。
捕头盯着发黑的针尖,眉头紧蹙,转眸瞥向陆鹤荣和陆家众人。
陆鹤荣维持着面上的镇定,没有露出分毫心虚之色。
尹罗罗轻翘了下唇角,看向还失魂落魄跪在地上的吴妈妈。
“吴妈妈,你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伺候,你难道没有发觉任何异常吗?”
“我……”吴妈妈嘴唇嗫喏着,显然是有话想说,但却不敢说。
“吴妈妈,是不是幕后黑手用你的外甥女一家来威胁你?”
吴妈妈神色一震。
她一生为奴为婢,无儿无女,只剩一个亲若女儿,已经嫁人生子的外甥女。刚刚陆鹤荣确实用她的外甥女来要挟她。
尹罗罗安抚她道:“你莫要担心,我会派人保护你的外甥女一家,他们绝不会出任何意外。”
她早就想要对付陆老夫人,便将陆老夫人的心腹吴妈妈查了个底朝天,她外甥女的详细信息她自然也知道,早有预备。
吴妈妈犹疑着抬头望了眼尹罗罗。
尹罗罗的手段,她是知道的。
连房青湘都不是她的对手。
她许诺的保护她外甥女一家,应该也能做到。
念及此,她才转眸看向陆鹤荣,嗓音愤怒颤抖,“给老夫人下毒,害死老夫人的不是旁人,正是大爷。”
儿子给母亲下毒……
这下就连脸色冷肃的捕头都忍不住露出惊异之色。
围观百姓闻言,一时连什么地邪都顾不上了,全都竖起耳朵专注地听吴妈妈说话。
“老奴照顾了老夫人大半辈子,老夫人最信任的便是老奴,熬药这种事也只交给老奴亲自去督办。”
“但半个月前,负责给老夫人抓药的小厮忽然生病,请了假,府内遣散了不少下人,缺少人手,老奴只好用了从大爷的宁安堂调来小厮德顺。
老奴如今细想来自从换用了德顺后,老夫人便说药的味道变了。
若说这些只是怀疑,那刚刚老奴觉察老夫人死的异常,大爷趁人不注意威胁老奴,便让老奴确定,害死老夫人的定是大爷。”
陆鹤荣自然不承认。
“你无凭无据居然就敢攀咬主子?你说我下毒,说我威胁你,可有证据?可有人看见?”
此事他做的小心,没留下证据,只要事后将德顺处理了,此事就能一了百了。
但吴妈妈做事素来细心,留有后手,又对着捕头道:“每回给老夫人熬煮的汤药,老奴都会偷偷留一份药渣下来。
老奴会将药渣交给大人调查,还有那个小厮德顺,大人也将他抓去审问,定然能撬出真话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