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一秒都没顿住。
完全被肩膀上的手臂推着走。
玄印:……你小子真是一身牛劲。
“昂。”
葳蕤语气里有点懒气,像是吃饱喝足要睡一觉的小老虎。
玄印听出了这股懒劲背后的不想解释,没再追问,转换了话题。
“这是去哪儿?”
“去练武场啊,”葳蕤摇头晃脑,“你该不会想让玄玉在这儿接我的剑吧?”
“你家的地比玉界门还硬?”
玄印好笑:“你知道怎么走吗?”
“所以要你带路啊!”葳蕤理直气壮。
“这路我带不了,”玄印摸摸鼻子,“我没去过我家的练武场。”
葳蕤:“?”
葳蕤啧了一声,语气里全是恍然。
“怪不得你技艺那么稀松。”
“你武场都没去过,还敢和景炆一个正儿八经的武业生打架,真是……”
“怎么说?”他斟酌了一下用词,“少年英雄胆气足?”
玄印额头青筋暴凸:“我谢谢你啊。”
明明可以直接骂我傻大胆,还用个漂亮话粉饰。
“不谢,不谢。”葳蕤像是没听出玄印的讽刺,但玄印确定他装傻。
牙花子都快笑出来了!
玄印:真是熟悉的风味。
在黉学被怼就算了,怎么在自己家也还要被怼啊!
都怪玄桓!
在玄印气吐血之前,跟在后面的玄玉闻言小跑几步,走到前面,在玄印和葳蕤里犹豫了一下,选择拉自己的便宜哥。
“跟我走。”
几人就这么她拽着你,你勾着我,拉拉扯扯地出门去了。
还在厅里的众人彼此看看,经过刚刚那一场大戏,他们遭到的冲击也不小,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。
客观来说,是不太该跟去的。
虽然看起来这三位少主关系其实挺好,未必真的有那么生气,去看看也无妨的样子,但说到底这比斗的根源是玄家家臣冒犯了水家副家主,玄家人处理不当导致两家对峙,不是什么光彩的事。
今天这热闹凑了,说不准过两天就要遭玄家人报复。
尤其是……
众人纷纷悄悄瞟一眼被抛下的玄桓。
这一位的养母本就心眼子小,这位今天出了大丑,谁知道会不会明天就有封口的人上门……
一个人悄悄瞟也许不明显,但一群人一起瞟,再怎么悄悄,也还是十分有分量的。
玄桓只觉得这群人也在拿自己当猴看。
偏偏他还不能发火。
他也不是真的蠢货,从今天那三人的态度就能看出来,他们怕是早勾搭到一起去了!
但明面上的确是自己御下不严做错了事,玄印是在给自己收拾烂摊子,玄玉也是为此才答应比斗。
子侄都在善后,自己还因为一些目光甩脸子的话,对比就更明显了。
所以即使明知他们是在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,这个亏玄桓也得咽下去,还得表现出相应的态度。
玄桓咬着牙回头,一个乖觉的侍从连忙上前将他扶起。
他一腿虚抬,好像崴伤了脚踝,环视四周对众人开口:
“各位不好意思,是在下御下不严,导致了今天的不愉快,倘若各位也遇见相似情况,可以事后将情况告知于我,我们玄家对这种欺客恶仆必定重罚。”
他目光所及之处,众人皆摆手称没有。
玄桓松了口气:“如此看来,流月那般行事是个例,却到底是冒犯了水家少主,日后我必然上门致歉。”
“不过今日的歉意也不可少,我刚刚不慎受伤,无法亲身应比,所幸有子侄可以应试……”
“听闻水家少主也是少年才俊,剑术非凡,诸位若有兴致,可以前去旁观这场比斗,也可以顺便见证我玄家致歉的诚意。”
信不信玄桓的话,见仁见智,但得了玄桓的首肯,确定至少不会因为观斗被报复,众人纷纷鱼贯而出,在玄家侍从的指引下往练武场去了。
片刻后就只留下玄桓站在原地,攥紧了扶着他的侍从的手。
侍从疼得面色发白,却不敢吱声,只听见这位尊贵的桓少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:“走。”
而后他的手被猛然甩开,桓少爷一挥手掀翻了案上的香炉,大步流星地离开。
全然没有刚刚崴了脚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