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管事满是血的脸上都浮现出一抹惊恐。他信,顾长晏有这样的本事。他后悔,不该贪图一点蝇头小利,就冒险得罪顾长晏的女人。
他以为,神不知鬼不觉,没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。
他却忽略了一点,就是温酒美艳勾魂,这些工匠看似老实,埋头干活,总有那好色之人,心不在焉,不时地将目光偷偷投向温酒这里,所以将他的举动全都看在了眼里。
“我招,我全都招,督主大人饶命。”
一旁温梨顿时就急了:“让温酒进宫做灯,此乃皇后娘娘的意思。他不过是遵照皇后娘娘的懿旨行事,你不能公报私仇,要挟他!”
顾长晏心知肚明:“你这言外之意,是说纵火栽赃本督未婚妻子,乃是皇后娘娘的意思?
简直可笑,只怕是有人扯着皇后娘娘的幌子,暗中行卑劣之事吧?要不,我们一起去皇后娘娘跟前问问?”
温梨哑口无言。
曾管事终于不再嘴硬:“小的招,全都招,督主大人,是恭王爷指使小人的。”
温梨凶狠地瞪着他,语带威胁:“曾管事可要想清楚了,饭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说,否则,只怕会引来杀身之祸。”
曾管事顿时闭口不言。
顾长晏质问:“荣安县主这是在威胁他?”
温梨反诘:“督主大人不是一样在以严刑逼供要挟诱导他吗?尚方院总理事就在这里,乃是奉皇后娘娘懿旨审讯,你擅自插手就是抗旨!”
尚方院总理事讪讪地赔笑,谁也不敢得罪。
顾长晏看一眼温酒手上的伤,眸光微闪,一脸玩味儿地望向尚方院总理事。
“交给尚方院审问又何妨?本督相信,总理事一定会秉公而断,明察秋毫,是不是?”
总理事连连颔首:“自然,自然。”
“那本督等你的审讯结果,尽快。”
顾长晏扭脸对温酒道:“我带你去看太医,包扎一下伤口。”
手上的伤血已经全都止住了,只是还有竹刺扎在皮肉里,一动就疼。
温酒有些犹豫,打铁需趁热,顾长晏若是离开,万一温梨背地里再耍什么花招,曾管事翻供呢?
她坚定摇头:“我很好,不过一丁点皮外伤,不碍事。大人还是审案要紧。”
顾长晏却不由分说,牵着温酒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命人请了太医,将伤口全都处理干净,用银针将扎入皮肉之中的竹刺挑净。
顾长晏一直立在一旁,静静地看着御医给温酒处理伤口,面色沉了又沉,一言不发。
他不说话,温酒也不吭声。
直到御医与宫人全部退下,温酒能敏感地觉察到顾长晏身上的怒火,轻轻地用手碰了碰他。
“别生气了,我又没吃什么亏。”
顾长晏铁青着脸:“皇后娘娘一向心善宽厚,没想到竟然听信谗言,如此待你。”
温酒不解:“皇后娘娘好歹也是一宫之主,怎么如此信任温梨?就因为她救过太子一命吗?”
顾长晏摇头:“太子一事就是皇后娘娘的心魔,她思子心切,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温梨的身上。
只盼着温梨能卜算出太子下落,母子团圆,自然对她言听计从。”
“那关于太子下落,温梨又是怎么说的?她可清楚太子的下落?”
“不过就是那一套装神弄鬼的说辞。她怎么可能真的帮皇后娘娘寻回真正的太子呢?
如此一来,顾弦之的希望岂不就全都落空了。再而言之,你觉得,她真有这样的本事吗?”
这个,温酒现在说不好。虽然同是重生,但是顾弦之的底细她压根摸不清。
“洛河水患,她能一语成谶,或许真有这个本事也不一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