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慧照皱眉:“怎么,你心犹不死?”
好德犹犹豫豫:“不是呀,太夫人她……”
沈慧照失笑:“这是我该忧心的事,不消你来发愁。好啦,门已打开了,快回去吧。”
此时,门被叩响,沈慧照说:“进来。”
青石匆匆入内,目光先是复杂地扫过好德,才在沈慧照耳边低语:“大人,昨夜发生一起命案……”
沈慧照面色变得凝重,来不及与好德告别,转身快步离去。
好德隐约察觉不对,面上露出好奇。
沈家新房里,好德托腮回想起昨夜与沈慧照的相处,越发觉得好笑,唇畔也扬起笑意。
乐善不可思议地说:“四姐姐,妹妹我为着你,扮作这般模样,你轻易应下了,对得起我么?别忘了咱们作过赌的,要么,乖乖叫声姐姐来听。”
“想得美,不会有那日的,五、妹、妹。”
女使银红入内,乐善马上闭嘴,恢复低眉顺眼状,老老实实站在姐姐身后。
“娘子,郦家来人了,说是您三姐夫成了杀人凶嫌,下了大狱啦。”
好德震惊:“杀人凶嫌?”
乐善心想:坏了,赶巧今日大姐陪姐夫回乡探母,二人竟不在汴京,这可如何是好?
好德二话不说,快步离去,乐善忙跟上。
开封府二堂门口,青石一脸为难。
“娘子,大人审案之时,惯例从不会见宾客,更不见亲眷的。”
乐善忍不住开口,思及如今的身份,只得生生忍住。
好德直接坐下不走了:“那你就告诉他,我在二堂候着,他何时过完堂,总能见上一面吧!”
青石苦笑。
好德突然听见外间棍棒噼里啪啦地响,熟悉的惨呼声传来。原来这会客用的二堂竟与审案的大堂仅一墙之隔。
柴安的声音传来:“沈慧照,怎可不辨是非乱棒伤人……你当的哪门子父母官!”
乐善花容失色,好德更是惊起失声:“是三姐夫?!”
公堂上,衙役一板子打得柴安跪倒在地。
柴安哪里受过这样折辱,气得脸色铁青。
沈慧照冷冷道:“依律,诸鞠狱官与狱鞠人有五服内亲及大功以上婚姻之家,皆须听换。本官将此案上报朝廷,承旨毋更主官,公道裁断。本官接了案子,便会秉公处置,绝不徇私,你在公堂之上口呼冤枉,却又没有人证,理应再加二十板!”
一旁的苦主寡妇刘氏以帕掩面,佯作丈夫死了伤心,实则偷眼去看柴安,眼底难掩得意。
柴安抗辩:“荒唐,才问得几句便要动杖——”
又一板子下去,柴安痛极,怒道:“你糊涂透顶!”
沈慧照不动声色的目光在刘氏身上一掠而过,一拍惊堂木:“人犯暂且收押,择日再审。”
沈慧照回到二堂,一见好德顿时色变,竟是罕见的严厉:“衙门不是你该来的地方,快回去!”
好德行个礼,辩解道:“公堂我都去得,何况衙门的二堂?三哥,哪有过堂不先审问立打四十的?两家可是亲眷,虽不求你格外施恩,断无法外加刑的理呀。难道柴家与你沈家关了亲,反倒罪加一等了?”
沈慧照冷酷道:“对,与沈家关了亲的,一旦触犯律法,落在我的手上,只管罚得更重,绝不宽贷分毫。青石,还不备车,送娘子回去!”
青石下去备车,沈慧照也快步离去。
好德喊道:“三哥!三哥!”
乐善蹙眉:“四姐姐,连个头绪都没问出来,现下怎么办?”
“娘和三姐还在家里等信,定然都急了,你先回家去,告诉她们我会另外设法的。”
乐善点点头,好德追着沈慧照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