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找二月红这一趟自然是无功而返。

四合院里围种的花卉开得正艳，她撑着脑袋盯着那庭院中央的水池，里面养了几十条锦鲤，周围种植了些荷花和睡莲。

她想起以前达斯警告过她的话，她不能更改故事的某些剧情，因为天道的规则不允许，就算改了也会用另一种方式重演。

哪怕二月红没有了丫头的顾忌，依然也有了渐渐不下地的打算，她听齐铁嘴提起过，说二月红这么做是在还债积德。

要知道二月红可是上三门中排行老二的，张启山的雷霆手段长沙城里应该略有耳闻，三爷更是被称为九门中最阴狠的人。

这常言道，手段不狠，地位不稳，红家的又岂是什么泛泛之辈，能治陈皮那样狼子野心的人的二月红，当然不可能那么简单。

不过，积德还债？她倒是不觉得二月红会信这些东西，多半是剧情的强制修正。

罢了，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，她是不会为任何人动摇自己的决定的。

她现在有点时间，所以叫了人去请江彧过来，小云正在一边给她制奶茶，被搜完包的江彧刚进来坐下，她还没来得及说话。

角落边平时一向安静的电话却突然响起，能打这个电话的只能是云公馆那边。

张绾笛对来人说了声失陪，上前将电话拿起，支在耳边，表情是越听越臭。

“呵，真是好笑，日本人？谁给他们的胆子想见我？想见我也行，但不许空着手来，干脆提头来见，九十九个日本人头。”

她“啪”的一下放下电话，又重新坐回位置上，端起小云给她刚刚盛好吹凉的奶茶，盯了几秒，才小口小口地抿起来。

虽然跟现代的奶茶味道不一样，但也不错，还健康，里面的料也是货真价实的好。

“挺不错的，江先生也尝尝味道如何，小云你也试试，好歹是你亲手做的。”

她各自盛了两碗递给两人，小云正在扇火的手顿了顿，抬头看了她一眼选择接过。

“事务繁忙，倒是让江先生见笑了。不过话也说到了这里，倒是也不瞒先生，鄙人对日本人和某些别国洋人深恶痛绝，长沙城里危机四伏，我也不得不这么谨慎。”

是抱歉他今天来被搜包这件事，她最近是该要警惕一些。

前两天有人往她房间的窗户里射飞镖和麻醉剂，她暂时不清楚是日本人还是汪家人搞的鬼，张绾笛接着又继续开口：

“我个人看来民族利益高于一切，外人光欺负还不够，如果同胞之间还在互相残杀，那可真是叫愚昧不堪，你觉得呢？”

“这是当然，大敌当前，应当齐心协力共御外敌，身为一个中国人自当如此。”

他们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，但也只是专心他们的目标，不会随便草菅人命，日本人那可是连禽兽不如的畜生，他们也厌恶。

……

张绾笛没想到这会子陈皮居然会来。

他一如既往地不爱走正门，从几米高的墙头轻松跃下，护着怀里揣的东西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里，进门的一刹那脸色一沉。

恶狠狠的眼神涌现出一股不快和烦躁，怎么还有这么些个碍事的人在这里？

“陈皮？你怎么来了？”

张绾笛从椅子上偏出个脑袋问道，以为他找自己有事，便跟江彧提出今天的课程结束了，叫他之后再来。

他笑笑表示理解，走之前还颇有礼貌地冲陈皮拱拱手，不过注定得不到什么回应。

陈皮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过那人，阴恻恻的脸色因为少了一个碍眼的在这而有所缓和，转头随手扯了张凳子坐下。

“我看那糕记店里好多人都在排着队买，知道你是个大忙人，还好我记得。”

张绾笛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那个画面，陈皮自然是不屑于排队的，他只会硬走到店里，将里头的掌柜的拽过来要挟一番。

事实上也没差多少。

陈皮踹开糕记铺木门时，铁钩尖还挑着半片带血的衣角。

掌柜战战兢兢将油纸包好的糕点奉上，却见他突然把九爪钩抵在喉头，听见年纪不大的少年阴寒的语气：

“要是不好吃，你自己掂量。”

陈皮自然是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，他肆意惯了，这长沙城里谁见了他不绕道走，但他从不在乎那些鱼虫草木怎么看。

张绾笛躺在暖榻上，忽地鼻尖微动：

“你袖口有铁锈味，不会是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