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林初月回到别墅,窗外夜色沉沉,她却没有一丝倦意。
书房内灯光暖黄,林初月披着长外套,坐在母亲林雅澜生前用的那张梨花木书桌前,目光凝视着抽屉最深处的一只小铁盒。
那是她最近才从老宅地下室里找到的。
盒子里,藏着一些泛黄的信笺、几张照片、以及一个钥匙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——一封未寄出的信,收信人是沈芳。
林初月翻开那封信,字迹清秀娟丽,正是母亲林雅澜的笔迹:
【沈芳:
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。也许你会把我当成阻碍你一切的罪人。可我必须写下这些话——不为赎罪,只为将来某一刻,如果初月能看到,你至少能明白我当年的决定。
我隐瞒了一些事,也放弃了一些人。这其中包括林正国,也包括你。
可你从来没想过,你所做的一切,终有一天会反噬你自己。】
林初月握着信,指节微微发白。
这封信写于母亲去世前一周,而那段时间,正是沈芳以精神治疗之名,将母亲秘密送入“静安康复中心”的时候。
她把那封信收入怀中,看向桌面那把钥匙。
——那是林家旧宅地下密室的钥匙,外人从未听说过。
她起身,披上风衣,驱车回到了林家老宅。
这个地方,自母亲病重后她再未踏足。如今宅子已久无住人,满是灰尘,空气中都弥漫着陈旧的气味。
她熟练地穿过后院,走进那间隐蔽的杂物间,拨开旧书架,在最深的墙缝后,钥匙精准插入一扇金属小门。
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门缓缓打开。
一盏老旧的吊灯亮起,照见墙壁上的一张密密麻麻的照片拼贴板。
林初月站在门前,怔了。
那不是普通照片,是一整套关于沈芳和林正国的“资料墙”。
每一张照片下,都贴着母亲的笔迹。
——“1997年3月 林正国前往澳门,同行:沈芳”
——“2002年6月 林韵入户,出生证明造假痕迹严重”
——“2005年9月 林正国与沈芳成立海外共同基金”
……
林初月的目光越看越沉。
这哪里是母亲精神混乱的表现?分明是一位冷静、警觉、正在拼命查清真相的女人。
她翻开墙角的一个铁盒子,里面是一台小型录音机,屏幕闪烁着残电,她按下播放键,一道熟悉却沙哑的女声响起——
“……我怀疑沈芳下毒,不止一次。初月最近嗜睡、记忆减退,我送去检查,没有问题。但沈芳在她水杯里放过一种蓝色粉末……”
林初月的手颤了。
那一年,她不过十五岁。
她记得那年确实常常头痛,学校老师说是学习压力太大,她却第一次听说是母亲在背后独自调查……
录音还在继续。
“……沈芳的目标,不是我,也不是林正国,是初月的信托权。她早在十年前,就知道我设立了境外信托,并设立了执行权继承人,她唯一害怕的,就是我……”
“……如果我死了,你看到这段录音,请记住,我并不疯。也不要信林正国。他已经不是你记忆里的父亲……”
林初月轻轻合上录音机。
她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,久久不能呼吸。
第二日一早。
她将母亲的信件、录音和照片资料一并交给了秦哲。
秦哲神色凝重:“你确定现在要对林正国动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