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九歌背着陈铁衣冲出南坤城，一路疾行，直到远处城墙的轮廓彻底隐没在夜色里，他才稍稍放缓脚步。

“喂，老陈，你不会死了吧！！”听到自己背上的陈铁衣似乎安静了下来，极速奔跑的陆九歌突然疑惑的问道。

“放心，老子还死不了！！”陈铁衣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，只不过此时陆九歌却能听到他话音之中丝毫隐藏不了的喜悦感。

边境战乱多年，沿途尽是荒废的村落，倒塌的土墙、杂草丛生的院落随处可见。

半天之后，陆九歌挑了一处还算隐蔽的废弃小院，踹开半朽的木门，将陈铁衣小心放下。

老陈瘫坐在地上，嘴角的血迹早已干涸，可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减，甚至比平日里更加肆意。

“老陈，亏你还笑得出来！这次要不是小爷我机灵，怕你出什么意外跟了过去。恐怕你这条命就要交代在那里了！！”陆九歌喘着粗气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。

陈铁衣咳嗽两声，嗓音沙哑，却带着掩不住的畅快：“臭小子，你可是藏得够深啊……老子还以为你整天游手好闲，顶多也就是刚刚入品而已。没想到，你竟已踏入宗师境！哈哈哈哈哈，这真是老天开眼了！！”

“老天开眼！？我呸，小爷我这是天赋异禀！！”陆九歌嗤笑一声，随手抹了把额头的汗，淡淡道：“而且你口中的宗师境？对小爷而言不过是个开始罢了。”

他顿了顿，眼神微冷，“再给我点时间，便是成神，也不过是早晚的事。”

陈铁衣先是一愣，随即哈哈大笑，笑声牵动伤势，又咳出两口血沫，可他毫不在意，只是摇头道：“你小子，口气比你父亲当年还狂！整个皓月王朝，别说成神，就是天人境的陆地神仙，也只有那位神秘的皇家大供奉罢了！”

“陆地神仙？切，这若是小爷的真身前来，也就是随手镇压的货色！！”陆九歌听完之后，嗤笑一声。

“你刚刚说什么！？”陈铁衣挑了挑眉，刚刚陆九歌的声音太小了，他并没有听清。

“没什么，你可能刚刚出现幻听了！赶紧躺下，小爷要为你疗伤了。”陆九歌连忙转移话题。

陆九歌说完，只是蹲下身，伸手按在陈铁衣胸口，掌心忽地燃起一簇幽青火焰，焰心深处似有星辰流转。

“这是什么东西？！莫非是异火！？”陈铁衣瞳孔一缩，下意识想要后退，可陆九歌的手已经稳稳压下。

“别动。”少年语气平静，可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，“你体内消功散的毒再不处理，你这辈子就真成废人了。”

陈铁衣沉默片刻，终于不再挣扎，只是低声道：“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手段，但是没用的……就算解了毒，经脉受损，我也……”

“给小爷我闭嘴。”陆九歌不耐地打断他，掌心火焰骤然炽烈，顺着陈铁衣的经脉游走。

太虚神炎所过之处，消功散的毒素如冰雪遇火，迅速消融。可这火焰霸道至极，稍有不慎，便会焚毁经脉。陆九歌全神贯注地操控着火焰，每一丝灵力的运转都如履薄冰。

时间仿佛被拉长，一刻钟过去，陆九歌终于撤回太虚神炎，整个人脱力般坐倒在地，脸色苍白如纸。

他喘了几口气，才勉强开口：“行了，老陈，小爷我欠你的人情，算是还清了。”

可陈铁衣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，整个人僵在原地，双眼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掌。

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奔涌，原本因常年厮杀而淤塞的经脉，竟在太虚神炎的淬炼下变得畅通无阻，甚至连当年断臂时残留的暗伤，也被一并清除！

“这……怎么可能……”他喃喃自语，深深看了陆九歌一眼。

“行了，这算是小爷我给你的一桩机缘。赶紧运功吧。”陆九歌催促道。

陈铁衣也不废话，随即猛地盘膝而坐，运转功法。

灵力在体内奔流，如江河决堤，再无阻碍。某一刻，他仿佛听见体内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，像是某种桎梏被彻底打破。

下一刻，一股磅礴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，院中尘土飞扬，连屋顶的茅草都被震得簌簌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