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个字都是贺长柏咬牙蹦出来的。
如果不是亲耳听到,亲眼所见,他始终不愿意相信盛淮安会做出这些事。
明明他自己也受尽磋磨。
明明他曾经那么善良。
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?
“你?”
盛淮安扬眉,原本镇定的面容闪过丝慌乱。
贺长柏身为盛家法务的主要律师,他反水,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盛家都是偌大的打击。
他很自信,贺长柏手中绝没有任何证据。
但是,曾经的战友变成对方的上诉律师,仅仅是这一条就足以证明,这些事情盛淮安都做过。
否则,贺长柏何以会反水呢?
“淮安。”贺长柏将他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,“你现在道歉,我可以想办法减轻你的罪责。”
毕竟共事这么多年,他心里也真得将盛淮安视为自己的兄弟。
若不是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,他还是愿意给盛淮安一个机会的。
盛淮安冷笑,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阴沉得更厉害:“不必了。”
他双手扯住衬衫两侧向下一拉,扬起下巴,趾高气昂地走到贺长柏身侧:“想替他们出头?随你便。”
轻拍几下贺长柏的肩膀后,盛淮安扬长而去。
没有人拦他。
门一开,外面站着一排身穿制服的帽子叔叔,还有收到风凑来一线报道的记者。
盛淮安皱眉,扭头看向季慕礼。
难怪刚才这间屋子里只有那些家属和季家的保镖,原来季慕礼在这等着他呢。
以前他怎么没觉得,季慕礼作为对手是个这么有趣的人?
“盛总。”说话的还是贺长柏,“我代表所有受害者家属通知你,你涉嫌拐带人口,强迫软禁妇女,现在请你跟警方回去接受调查。”
最前面的帽子叔叔拿出拘留通知书,还算客气地询问:“盛总是自己走,还是我们带你走?”
咔嚓咔嚓——
摄像机的灯光照得盛淮安双眼刺痛。
他微微眯起眼睛,嘴角勾勒起冷冽的弧度,饶有兴致地对季慕礼道:“季总,连我这么可靠的朋友都被收买,真是有你的。”
事情已经到了最坏的时候,他只能先将烟雾弹放出去,让在场的记者怀疑他是被人陷害,才可能留有转机。
季慕礼冷笑:“贺律师作为业界名人,自有他的良心在,不用我收买。”
轻飘飘的一句回击,戳破盛淮安的计划。
盛淮安还要开口,帽子叔叔冷斥:“盛总,请。”
他不再言语,任由他们上了手铐,半拉半扯地将他带走。
记者群体顿了几秒后,立即追上去。
谁也没想到,今天季老爷子的寿宴居然这么热闹。
不仅有八卦新闻的头版头条,甚至还有法制栏目呢。
要说整活还得是这些大家族啊。
众人散去后,季慕礼原本平静的神色中多出丝焦灼。
他冷色将白居可唤到身边:“马上去机场还有高铁站,一定要找到顾惜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季老爷子低沉的声音将两人的视线全都吸引过去。
他拄着拐杖,站在落地窗边,默默地望着窗外。
沉默片刻后才转身看向季慕礼:“你该让阿惜走。”
季慕礼心头一沉,眉心紧皱:“老爷子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