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说内奸?整个京城没有人比你更像内奸啊……”
长姝公主万万想不到,眼前的周大人竟然她的过往!
除了羌门极个别的人之外,根本没人知道她从前的经历!更不知道她军ji的身份!
是谁告诉他的?
是玄翼?是云清絮?还是……
电光火石之间,长姝公主不可置信地抬眸,手中的剑掉下来砸到地上。
锒铛作响。
对面,那周大人唇线微动,吐出两个轻疏的字来。
“主子。”
长姝公主面色巨变,往后踉跄两步。
所以,今日这一场变故,都是主子一手促成的……为何要选在她大婚这日,又为何……
周大人眸光眯起,扫了一眼院子另一端的贺礼。
八箱贺礼,是一早上摄政王府带过来的。
长姝公主明白了。
之所以选在今日,就是为了借助公主大婚的名头,将摄政王玄翼逼死良家女子的名声,传遍京城。
为摄政王府的恶名,再添上一道。
主子做事,向来喜欢以一博万。
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,唯一能撑起云朝天下的摄政王府,在一次又一次的诋毁中,必会民心散尽,再无半点威望。
到时候,整个云朝,又有谁能拦住他们?
可是……
可是为什么……
长姝公主眼底闪过一抹痛意。
投靠了主子之后,她就知道自己这条命,往后只为羌门而活,为了主子的大业,她可以牺牲一切。
唯有……跟云清川在一起,是她的私心,私念。
如今,却连这点私心,都不成全她吗?
周大人目光冷漠,盯着她,仍在等她的回应。
长姝公主知道,今日,她的婚宴算是毁了。
痛苦的闭上眼,再睁开眼时,眼底闪过悲色与恨意。
“那女子本宫认识。”
长姝公主深吸一口气,“昨夜,那女子在街上,被摄政王强迫着嫁给一个稚童。”
“想来,是悲痛欲绝之下,被逼的无可奈何,方吊死在了公主府门前。”
“想要本公主为她寻一个公道。”
“百姓在先,皇室在后。”
“别说是本公主的婚礼了,就是本公主的葬仪,也要为百姓让步。”
“今日,公主府便腾出来给周大人查案用吧。”
“还望周大人能还死者一个公道。”
……
云清絮捧着珍珠匣子到金玉堂时,也被那排了长队的马车给惊到了。
耳边,皆是乌乌泱泱的讨论声。
“我家老爷到了晋升的关键时候,只要摄政王一句话的事,就能从四品升上三品,要知道,这天底下的官员啊,四品到三品是个坎儿,三品是官,能够主政一方,三品以下,一辈子都是臣啊……”
“去去去,你们那是升官发财的事,有也好,没有也不影响什么,可这枚东珠对我们南家来说就不一样了!我那儿子前些日子得罪了贵人,夺了功名被押进大狱里头了,王府的禁军把守着天牢,连个吃食都送不进去!好姐姐,你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,将这个位置让给我吧,我这边人命关天啊!”
“呸呸呸,陛下六月份就要采选秀女了,摄政王也能举荐几个秀女名额,我家那对双生花,出落的跟仙女一样,势必要进宫的!只是身份差些,只要能得了这东珠,拜了摄政王为义父,还愁将来的荣华富贵吗?”
……
人挤人,人挨着,各个都争抢着要拿下今日金玉堂贩卖的东珠来,面红耳赤的争夺着位置,恨不得将金玉堂的牌匾都给摘了!
云清絮避开众人,从后门上到金玉堂阁楼时,衣衫不知被谁拽去了一角,鞋子也踩丢了一只,发间的玉兰花,更是没了花瓣只有花蕊,孤零零的落在脑门上,凄凉又狼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