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清絮满面涨红,酒水顺着她的唇角往下滴落,狼狈不已。
又恨又怒,正要发火时,里间听到动静的玄翼,缓步走了出来。
他的衣襟上仍带着残余的药味,眸光落在云清絮身上的酒渍时,渐渐危险。
“你们在干什么!”
几步上前,冷着脸夺走那酒盅,砸在那仆妇身上。
“王爷恕……”
侯夫人见状,面色微变,求饶的话还未说完,玄翼已一巴掌抽到那仆妇的脸上,“滚!”
踹翻那两个拿酒盅的仆妇后,犹嫌不够,当着姗姗来迟的林侯爷的面,狠狠抽了侯夫人一耳光——
“啊!”
侯夫人被打的发容散乱,惨叫一声后,不可置信地看向玄翼。
她身为侯门主母,何曾在人前受过这样的羞辱!
捂着脸正要为自己据理力争时,身后传来林侯爷的厉呵声。
“还不够丢人现眼吗!”
“回你的院子里去!”
迎着林侯爷暴躁的视线,侯夫人的悲愤实在压不住了,“侯爷,你忘了我们的女儿吗,含辛茹苦养了十几年,前些日子刚定了嵩阳候家的独子,嫁妆我都为她备好了,我盼着她风光大嫁,幸福美满一生啊!”
“可谁曾想,去了一趟寒山寺,被这姓云的贱人所害,尸首分离!”
“若没有她,我又何至于遭受中年丧女这样的灾痛!”
“一没杀她二没打她,不过是以待客之礼,喂了她两口酒水罢了,她还要如何?要我给她磕头下跪认错吗?”
侯夫人双眸血红,含恨带悲。
侯爷见状,想到这一个多月来的侯府的动荡与哀丧,实在不忍斥责她。
朝玄翼拱了拱手,沉声道,“王爷,丧女之痛,还请您体谅……”
玄翼将云清絮护在自己身后后,冷笑着看向这对侯门夫妇,“丧女之痛?林侯爷您都快四十岁的人了,也同这群内宅妇人一般,白长了一双瞎眼吗?”
“本王无法体谅。”
“你侯府的待客之道,本王近日也算见识了。”
他眼底,冷然的杀意一闪而过。
眼神落在另外一壶酒盅上,讥讽道。
“林侯爷如此好客,本王又怎忍心看你们滴酒不沾?”
“本王不是那等暴虐之徒,也不想在你侯府大开杀戒。”
“这酒,贵夫人若能喝上三盅,滴酒不漏,今日之事酒暂且揭过。”
林侯爷面色微变,一脸苦涩,“王爷,内子她不懂酒水……”
玄翼冷眸刺过去,“哦?”
“所以,你是想让本王把这酒灌进你家老太太嘴里?”
“也对,你家老太太的身体,也就这两天的功夫了,临死之前醉一场……”
“喝。”
林侯爷看到了玄翼眼底的戾气,打了个寒颤,急切地开口。
他有种预感,今日若敢与眼前之人对着干,明日眼前之人就能放火烧了侯府的百年陈设!
急忙地将手中的酒盅递给侯夫人。
“你,你快点。”
侯夫人泪水盈眶,不可置信地看着林侯爷。
“侯爷,您……”
林侯爷错开她的眼神,他的心中也有不甘和怨气,可想到侯府这些时日的动荡,想到床榻之上气若游丝的母亲,不甘,化为了重重的长叹。
“赵氏,你若还想做我侯府主妇,便别逼我灌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