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见叶苗这话，店小二有点尴尬，告退下去了。

曹墨涵倒觉得这女子有些意思，抿唇憋笑：“姑娘，你把你要写的口述一下，我将你要表达的意思写下来。”

“好，我要写的是契书，麻烦先生注意格式。”

曹墨涵以为自己听错了：“格式？”

“哦，简单来说，就是什么字或者什么话应该写到哪个位置。”

下面叶苗将自己要做的两个契书跟曹墨涵口述。

说完，叶苗侧头对上曹墨涵的眼睛：“先生可听懂了？”

曹墨涵没说话，叶苗继续：“这样吧，我来说，先生写。”

“哦，不好意思，刚刚我有点跑神，姑娘的意思我听懂了。”

提笔写起来，行云流水。

两个各写了一份出来。

“我念与姑娘听吧。”

“不必了，先生直接给我就好，我认得字，只是书法一般，所以才来找代笔先生的。”

这次叶苗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，女孩子家，在这时候能认得字都已经很了不得了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说着曹墨涵把两份契书递给叶苗。

叶苗看完觉得可行，便请曹墨涵每份再誊抄五十份。

曹墨涵挑眉，倒是头一次碰到要这么多量的，可是个大工程。

叶苗又给自己兜底：“若是不够，我会再来找先生的。”

“可以，只是这一百份没那么快写完，请姑娘等上一等，右边有桌椅，可以歇息。”曹墨涵右手作出请的手势。

“好。”叶苗等的功夫也没闲着，坐久了，就起身到书架上翻一翻，看看书。

约莫过了半个时辰，曹墨涵才活动活动手腕收笔。

这是他在书舍代笔以来，最累的一次，当然，钱也是最多的一次。

减掉书舍的抽成，曹墨涵晚上回家递给母亲孟雪萍二两银子，剩下的五百多文自己拿着了。

孟雪萍掂掂，感觉差不多二两，有些惊奇：“今日怎的这般多？以往可没有这些拿的。”

曹墨涵就知道母亲会是这个反应，笑道：“今日来了一个顾客，我帮忙代笔，一共写了一百零二份契书，所以才有这些银钱。”

孟雪萍很是心疼，抓起曹墨涵右手就看：“你手没事吧？”

曹墨涵赶紧安抚孟雪萍：“娘，我没事，读书时候，一天写的可比这多多了。”

孟雪萍一想也是。

曹墨涵晚饭一丢下筷子就进房温书了。

孟雪萍收拾完回房，把那二两塞进衣柜藏起来。她坐在油灯下，就着昏黄的灯光缝制衣裳。

眼睛实在疼的不行，她放下手中的针线衣裳，揉揉眼睛，又看看自己常年绣帕子缝衣裳布满老茧的手指。

她落下两滴泪，孟雪萍实在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。

想起往日的荣耀，她掩面哭泣，生生忍住哭声不叫儿子发现。

叶苗带契书回来以后就通知村里有意向的叔伯婶子过来签字画押。

叶文庆帮妹妹给村民把契书读了一遍又一遍，基本没有生僻字，念上一两遍就通顺了。

已经立春，天气渐渐回暖，叶苗想提前试一下看干的辣椒籽能不能培出苗。

她记得上一世奶奶似乎这样培植过，要用水泡。其余的她不记得了。

“先试试再说吧。”叶苗自己给自己打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