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完后,谢音久久没有回答。
沈秉洲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,过了一会儿,看向陈建平:“外公,爷爷刚去世,小音连着两天都没睡觉,这些事以后再说吧。”
陈建平叹了一口气,体谅她的身体和情绪:“好,越越你先回去好好休息,明天再谈。”
谢音嗯了一声,转身离开了书房。
沈秉洲紧跟在她身后:“今晚好好休息。”
谢音回头看他,声音听不出情绪:“沈秉洲,你想跟我结婚吗?”
沈秉洲垂眸和她对视:“想。”
谢音明知故问:“为了平州军权?”
沈秉洲没否认自己的目的:“是,但不是全部。”
“小音,我是爱你的,这点你应该清楚。”
谢音摇头:“别自欺欺人了。”
沈秉洲知道如今无论自己再怎么谈感情,她都会和利益牵扯在一起。
干脆直说:“利益比爱更持久。”
谢音闻言,目视他:“这是你的想法,但不是我的。”
“沈秉洲,我的婚姻不该是这样的。”
说完,便转身离开,身影融入茫茫夜色里。
谢音回到卧室后,叫来了许管家。
许管家进来后,看到她握着一颗圆润的珠子发呆:“大小姐。”
谢音回过神来:“许管家,你派几个脑子灵活的,去悄悄调查一下爷爷出事前谞州边环线的人员出入,看有没有可疑的人?比如江乾的人?”
“还有,爷爷出事那天随行的军人,还活着的,都查一查,看有没有可能是谁泄露的路线?”
许管家点了点头,但还是说道:“可是目前,这件事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指向沈荡,如果真的是江乾的人做的,那肯定也是他和沈荡勾结。”
“而且将军随行带的兵,都是心腹,跟在他身边十几年了,不可能出问题。”
他还想说什么,但一想到谢音和沈荡的关系,还是闭上了嘴。
谢音看着手里的上清珠,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:“沈荡没有那么蠢,杀人后还留在现场等着人抓,他身手那么好,早就跑了。”
许管家:“那只能说明他们很可能没有计划好,出现了漏洞。平州的人也不是吃素的,身手也不差。”
“大小姐,你千万别因爱丧志。”
他说着还停顿了一下,嗓音里满是担忧:“你别忘了,沈荡说到底,是站在江乾那边的人。”
“你和他不是一路人。”
谢音抬头看他:“我不是为他辩解,只是就事论事。”
“许管家,沈荡或许不算一个好人,但他坏不至此。”
“他比沈秉洲重感情,虽然证据都指向他,但我真的觉得……他干不出来杀爷爷的事。”
许管家叹了一口气:“好,那我先去查查看,你早些休息。”
谢音嗯了一声,然后说:“你把徐副官的电话发给我。”
许管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,但并未多问,把电话号码给她发了过去。
谢音等他出去后,才拨通了电话。
那边很快接起,但他们之前从未联系过,徐副官以为是什么骚扰电话,摘掉拳套按断了电话。
谢音又打了过去,在他接起那一秒开口:“徐副官,我是孔今越。”
听到是她后,徐副官连声音都温和下来:“是大小姐啊,您有什么要交代的?”
谢音问:“你把沈荡在哪儿关着?”
徐副官:“就随便找了个地下室,这小子嘴硬,问啥都不说,还抗打,被打的浑身血,都不带吭声的。”
谢音想起孔兆川被杀的那晚,沈荡本来就伤的重,这下听完他说的,更是心里揪成一团,连带着说话都急:“徐副官,你私自拷打囚犯,平州那条律法规定你有这个权力?”
徐副官闻言,怔了一下,才说:“大小姐,你大概还不知道吧?平州的州长一直是虚职,实权一直在老将军手里,而且平州军事的相关问题,都是平州军区说了算。”
“其他州和任何法律,都无权过问,我怎么处置沈荡,都合情合法。”
谢音听完他的话,冷声道:“徐副官,爷爷在世时,你也这么独断专横吗?”
“还是说,你看爷爷去世了,故意给我下马威?”
她说完后,电话那头隔了好几秒,才低声说:“大小姐,您说笑了,我怎么敢?”
“我只是因为老将军意外被杀,心里实在难过气愤,所以打了沈荡一顿,也没给他打死。”
“但我有错,我不该不跟您汇报,就私自用刑,你说,打算怎么罚我?我都认。”
谢音沉默了几秒:“把沈荡从地下室放出来,安排医生给他治疗,我去平州之前,不准再打他。”
徐副官应下:“好,都听您的。”
“大小姐,你还是早点来平州主持大局吧,都乱成一锅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