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张脸依旧是白皙清冷的,看人的目光也总是柔和。
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她变成了嘴甜心狠的样子,利用他时信手拈来、坦坦荡荡。
最初的那几年,她应该是很爱他的,可是没怎么说过,总是像个安静的影子,乖巧的待在他身边。现在她总说想念、喜欢的字眼,眼底却空无一物。
项明峥坐了下来,猛然用力将她扯到身前,她站不稳跌坐在地上,仍看着他:“不要保唐世宁。”
项明峥身体向后,有些疲倦的靠在沙发里,已经不想再一次重复“唐世宁一旦出事,会波及很多人”这种话。
“我不保他,也会有别人保他。”他垂眸看着低处的人,“你要一个一个去阻止,去求?”
“别人我不管,”沈徽林安静了好久,抓着他的手,有些固执道:“你不许。”
跟着项明峥去过唐世宁的会所,她从唐世宁毕恭毕敬的态度能判断出,项明峥或许是唐世宁最大的靠山,只要他不出面,证据确凿的情况下,这次的事情没那么容易压下去。
她也很执拗,知道自己爱的不是什么好人,可是却接受不了,他当着她的面去做同流合污的恶人。
别人她管不着,就是不想让项明峥出手帮那个人渣,为江闵他们争取一点儿胜算。
她所有的想法,项明峥都知晓。他短促的笑了一下,“你这算是求我?”
沈徽林抿唇不答。
舌尖碰了一下唇角,眼底闪过一丝不快阴戾,“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。”
猝不及防的,那只修长的手转移到沈徽林后颈,将她的头往下腹按。呼吸被堵住,只有他身上冷冽幽远的气息,淡淡的烟草味,异性强势霸道的侵略感。
呼吸不畅,声音却字字入耳。他说,求人总得拿出一点儿诚意来,你应该清楚怎么让我高兴。
雨还在下,砸落声渐密,被风吹进大开的窗户内,木地板被沾湿了。
沈徽林被按着,几乎不能起身,却又固执的抬起头,一双眼睛清淡又漂亮,又不止漂亮,带着难以擦除的倔意。
项明峥就那么看着,这一瞬想让她服软。可又觉得要是她服软,会很可惜。
“沈徽林。”他开口叫她的名字,半晌又没有后话。指腹擦过她的鼻尖、下巴,在她的嘴角处停顿,反复按压,直到嘴巴充血变红,衬得脸色不再苍白。
一松手,她就像云雀一样迅速走开,等项明峥跟进卧室,已经不知道她将手机藏在了哪里。
项明峥站在卧室门口,“你不怕耽误我的事情?”
沈徽林远远的看着他,措辞有理有据,“明天周末,不耽误工作。”
看着幼稚至极的人,他几乎气笑了,“要是唐世宁被抓,供出了我,怎么办?”
“你犯罪了吗?”她问。
项明峥不答,只问她: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
是否也这样,大义凛然的追求她所谓的天义公理,将他毫不客气的送进去。
“会的,虽然真的舍不得。”沈徽林的声音很轻柔,像是在说情话,“也会等你出来的,要是出来以后在国内没法立足,我跟着你,去哪里都行。”
项明峥忽的沉默。
她说,这句是真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