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白项明峥不想糊涂揭过,丁瑶心里一顿,思忖片刻说:“今天······是意外。”
项明峥很淡地笑了下,“是挺意外。”
丁瑶张唇,有些哑口无言。
谁都知道他们的婚姻更多是利益考量,事先谁也都没要求对方必须保持忠诚。
丁瑶知道,不是她一个人做了越轨的事,项明峥在外面还指不定养着谁。
可是就算是知道怎么回事,哪怕双方都默认各玩儿各的,也不可能拿到明面上去讲。
成年人的体面、这个圈子里某些约定俗成的体面,还是要有。
她做得不对,不该在项明峥的房子做这种事情。可他今晚推门而入的举动,实在有些让人措手不及。
饶是从小到大在各种圈子里浸淫,心智远超于同龄人的丁瑶,也一时有些搞不懂了。
不懂就容易露怯,丁瑶看着项明峥,“确认要订婚之后我就分手了,他今天又来找我。我喝多了……”
项明峥神情平淡的听着,看起来对她的争辩并不感兴趣,“要不要取消订婚?你想办法告诉双方父母。”
“这我怎么说?”丁瑶情绪激动起来,“要让我爸妈、你父母知道是因为······那我不是生不如死?”
项明峥挺善解人意,“我没告密的爱好,不取消也行,自己找理由延后订婚日期。”
“……”丁瑶松了一口气,莫名说了一句“谢谢”。
过了一会儿问:“延后到什么时候?”
项明峥的视线时不时落到手机上,有电话进来,屏幕光亮落在他的侧脸上。
起身接电话之前,他侧身看了一眼,姿态矜漠:“尽量久一点,不能让我在新婚夜,还能想起今天晚上你和别人床上的样子,你说呢?”
丁瑶咬牙笑笑,心里已经大骂混蛋。
项明峥出了别墅,一边接着电话,长腿慢慢悠悠的往车边走。
“见面说,”拉开车门,坐进车里,看了一眼时间,将近凌晨。项明峥声音清冷沉稳:“现在太晚了,明天来。”
“我在等你了。”沈徽林的声音带着一些低哑。
项明峥神情有片刻停顿,没有再多说什么,挂断通话后启动了车子。
长岛的路况数十年如一日的差,两个多小时的路程,在半程堵了将近一个小时。
到公寓时,已经凌晨三点。
项明峥下车后搭乘电梯上楼,视线落在不断跳动的数字上。
跳转到六楼时,电梯门打开。
这处公寓虽然修建时间很长,但是一梯一户,电梯外是一条三四米长的走廊,走廊两侧的墙上挂着几幅画,暖色的灯光没那么炽亮,显得有些暗淡。
沈徽林就蹲在门口的位置,手环着膝盖,头发扎着,有几缕散落了。
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,她抬头看过来,目光和深夜归来一身寒意的人对上了。
项明峥停住。
沈徽林张了张嘴,又没有说话,安静的待在那里。
项明峥抬步走了过去。
颀长的影子落在沈徽林身上,她仰头看着他。
项明峥看到她眼尾有些红,像是没休息好,又可能是哭过。
他问:“蹲这里做什么?”
沈徽林说:“等你。”
项明峥拿了钥匙,打开房门,回头见沈徽林还蹲在原地,“不进去?”
沈徽林一手按着小腿,低了一下头,低声说:“腿麻了。”
声音和她的外表一样,清清柔柔,像是永远没脾气。
这样情绪平静说话的样子,项明峥这个基本不回溯过往的人,也想到以前,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。她应该是他见过性格最好的人。
他转身又走了回来,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。
沈徽林借力站了起来,扶住了他的手臂,指尖触碰到了微凉的西装外套,属于项明峥的气息又近了。
她有些不能忍受似的,又低了一下头。
等腿部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,沈徽林松开了他往屋内走。
公寓和她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,沙发那边的桌子上放着电脑。
房门关上,沈徽林的视线也从电脑移到项明峥身上。
她不开口,他也不主动。
在只亮了几盏落地灯的客厅,沈徽林问出那句准备了很久的话,“你能不能帮帮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