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突然起身,冕旒撞翻烛台:“阿耶执意征高句丽,可灵口的”
“停战事!清吏治!”
杜正伦扯开衣襟,胸口箭疤狰狞如裂帛 , 那是随李积平刘黑闼时,突厥利箭留下的印记:
“当年玄武门之变,陛下为何能执牛耳?”
他抓起案头獬豸牙牌刺入掌心,
“靠的是 " 水能载舟 " 四字!”
次日早朝,丹墀下李治捧着《赈灾疏》的手微微发颤。
杜正伦的谏言墨迹未干,在朝阳下泛着铁锈色。
“儿臣恳请将征辽粮草\"”
他话音未落,李世民已抓起奏疏,龙袍扫落案头《太子六傅箴》。
“好个杜正伦!”
皇帝的笑声混着铜漏滴答:
“竟敢教太子驳朕旨意?”
疏文如雪片飞散:
“稚奴,你可知獬豸为何独角?”
李治拾起牙牌,指尖抚过獬豸怒睁的双目。
神兽独角映着杜正伦昨夜咳在帕上的血痕,突然灼得掌心生疼。
“儿臣知,獬豸触奸佞。
”他叩首时冕旒撞地,玉珠迸裂声里,
“杜议郎的谏言,正是獬豸之角,刺醒梦中人。”
暮鼓惊起栖鸦时,杜正伦独坐谏院。
案头新铸的铜钟刻满《谏太宗十思疏》,他摸出灵口带回的榆树皮 ,
细密齿痕硌着掌心旧疤,像极了自己弹劾侯君集时,被刑部官员抓伤的痕迹。
窗外飘来东宫读书声,混着更夫梆子,碎成千万片灵口的月光。
三日后两仪殿,李世民摩挲着獬豸玉雕突然轻笑。
“你比魏征还狠。\" 他将《征辽暂缓令》推过龙案,\"赈济关中”
四字力透纸背:
“告诉稚奴,明日带他去灵口。”
杜正伦捧诏退出,正撞见李治立在廊下。
太子手中羊脂玉新刻 “民重” 二字,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。
“夫子”
李治望着天际初升的星子:“这牙牌若能换灵口炊烟,稚奴愿与獬豸同葬。”
更漏滴到第五声,谏院铜钟突然自鸣。
杜正伦望着钟身魏征的箴言,恍惚又见灵口破庙 ,那日他用官袍接住漏雨,就像此刻用谏言兜住将倾的民心。
檐角的风铃被风吹动,发出清脆的叮咚声,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。
獬豸牙牌的影子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托起,不偏不倚地落在了《贞观律》的“恤民”篇首。
那影子仿佛是被施了魔法一般,稳稳地停留在书页上,与文字完美地融合在一起。
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页上,獬豸牙牌的影子被映照得格外清晰。
那影子的轮廓犹如一只神秘的神兽,它的角、它的蹄、它的尾巴,每一处细节都栩栩如生,仿佛要从书页中跃然而出。
而那影子的颜色,就像是一道永不褪色的朱砂,鲜艳而夺目。
它深深地印在了书页之上,仿佛是用鲜血染成的一般,让人不禁想起獬豸所代表的公正和威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