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春枝不由失笑,“你就没想过,玲珑是我闺女?”
姚知婉吓了一跳,“真的?她……跟你姓?”
杜春枝笑问:“有何不可?”
“好极了!女子也能立门户,跟你的姓,并无不可!”姚知婉突然想起什么,“那你还要霓裳做啥?林昭月那破地方哪里及得上裁一阕半分?”
她不由想起昨晚的猜测,心中暗忖:不论杜当家是什么身份,能拿到春泽楼的人一定跟景王府有关系。她想要林昭月的作坊,莫非是替王爷出气?
杜春枝像是知道她想什么,笑道:“我出手抢霓裳,谁都不为,只为我自个儿。
“你想想,京城之地寸土寸金,霓裳怎么也是做过京城第一的,那么大一块地皮可是实打实的。
“再说了,她如今的境况大家都看在眼里,翻身绝无可能,即便勉力维持,也不过撑上几个月而已。她已经入不敷出,被蚕食是迟早的事儿。
“所谓商场如战场,我不出手,别人也不会让着她。既然看到这一步,到手的机会干嘛让出去?
“霓裳这地方做什么都好,最重要的是,我用棋谱将这作坊拿到手,一两银子都不用花!这么一想,是不是很开心?”
姚知婉还是有些担心,“林昭月的家当都败得差不多了,手里就剩这作坊,她肯交出来么?”
杜春枝笑了笑,“那就要看她的逸哥重要到什么地步了。”
姚知婉点点头,“也是,她逸哥不正劝着么?”
杜春枝给姚知婉满上,“若是成了,你我都高兴,就算不成,她逸哥心中不爽利,恐怕得有段日子不见她。唉,就剩半年了,有些人不往外散财也是好的。”
姚知婉会意,两人举杯,小酌一口。
“既然您是裁一阕的东家,那我以后做衣裳可就不用排号了吧?”
“那是自然,别人用木牌,知婉用玉牌,随时来随时做。”
姚知婉笑道:“那我可就不客气了,眼看着轩儿要承爵,的确要做几身好衣裳。”
“已经想得这么远了?”
姚知婉压低声音,“他这次回来的确咳得厉害,我担心是痨症,明儿去外面找个大夫瞧瞧。若真是那病,我们母子可要躲着点儿,别叫他过了病气。”
杜春枝道:“你大可放宽心,不是痨症。她逸哥前些日子偷偷带她骑马,本想在佳人面前展示风姿,却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,当时就吐了血。”
“怪不得,”姚知婉冷笑,“我说前些天怎么不出门,既不下棋,也不去雅集,原是受了伤又不敢说,偷偷养着呢。”
闻逸摔下马是病因,事后见胳膊腿儿没啥事儿,养了几天没再重视。最近咳嗽,府医以为受了风寒,开得都是驱寒的药。
姚知婉想到这儿,又笑了,“那府医还是林昭月送进来的,是她的远方亲戚,她什么都要插一手,我可得谢谢她。”
杜春枝点点头,又提醒道:“在我那梦里,他们俩敢算计你,一是林昭月的霓裳没遇上裁一阕,她赚了大把的银子;二是你们姚家出了事,你背后没靠山。”
姚知婉立刻坐直,急道:“我姚家出了什么事?”
杜春枝摇摇头,“这我就不知道了,但我的预知梦准得很,你不妨回娘家瞧瞧,有隐患尽早解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