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逸心里着急:这些妇人没见过世面,怎会知道这棋谱的价值?用一个成衣坊去换,简直不要更划算。
今日若是拒绝,等消息传出去,棋谱一定水涨船高,那时可就不是这价了!
平阳侯棋艺无双,京中鲜有对手,但宿敌也是有那么一两个的。若让他们先得了棋谱,第一怕是不保。
闻逸看了看林昭月,心里犹豫了一下,还是舍不得让她为难,于是询问姚知婉:“咱们家可有合适的地方,给杜当家开个成衣坊?”
姚知婉笑道:“夫君糊涂了,就算有地皮,也要装潢要招人的,京城就那些裁缝,都已经有了去处,一时半会儿哪能找得齐?杜当家要现成的成衣坊,到手就能干活,若是只要个地方,人家随便都能买,还用得着咱们?”
闻逸一想,确实是这么回事儿。
“那夫人便去寻一个成衣坊,买下来送给杜大当家便是。”
姚知婉冷笑:“人家连春泽楼都能盘下来,寻常的小作坊能入眼?京城能叫得上号的,一个是裁一阕,另一个就是咱们昭月妹妹的霓裳。”
闻逸急道:“咱们将裁一阕买下来便是。”
姚知婉笑出了声,“且不说裁一阕在京城一骑绝尘,咱们买不买得起,就算他们东家,也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。
“虽然遇事有人出面,但那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。她拜柳先生为师,在京城广交好友,连永嘉公主都是她闺中密友。这样的人,谁知道她背后是哪位贵胄?夫君,反正我是不敢开这个口的。”
闻逸平时哪里关注这些,听姚知婉这样说,也觉得不妥,于是问道:“难道没有合适的作坊了?”
“恕我直言,”姚知婉道,“除了裁一阕,勉强能让杜当家看上眼的,只剩下霓裳。”
说到这儿,姚知婉突然笑了,“霓裳的话,我就更不必开口了,昭月妹妹是自己人,定会为夫君着想的。”
杜春枝和姚知婉一来一回打了个组合拳,把闻逸给打迷糊了,他转头望向林昭月,林昭月气得站起身,“我就这么点儿家当,却还要被你们惦记,想赶我走直说便是,以后再不登侯府的门!”
她说完就走,气哼哼的,闻逸赶忙起身去追,两个人越走越远,掰扯成衣坊的事儿去了。
姚知婉给杜春枝倒上酒,疑惑道:“棋圣的孤本棋谱,就换个作坊?那可是绝世棋谱,给闻逸岂不可惜?”
杜春枝道:“实不相瞒,孤本我还握着,这一册是柳先生仿的。”
姚知婉松了口气,一转念又道:“那也便宜了他,就算不是亲笔,上面的棋谱总是真的,也是价值不菲的。”
杜春枝给姚知婉竖了个大拇指,低声道:“让他用霓裳来换,还是划算的。”
“虽这样讲,但杜当家想跟裁一阕掰手腕,实在不易。虽说能和裁一阕的杜玲珑和孟庆娘坐在一桌吃饭,但若是成为对手,恐怕不会相安无事。”
杜春枝听得直乐,“我姓杜,玲珑也姓杜,你就没想过,我们可能是一个杜?”
姚知婉眼睛一亮,“莫非,杜当家是玲珑的姑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