乍一听闻她是秀才慌忙闭嘴,读书的学子不可怕,可怕的是能考中功名的,谁知她会不会记仇等有朝一日入了仕途找自己麻烦啊。
众人看热闹闹了个没脸,前面几人不自在挪动几步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离开。
后面的人见她们走了,也跟着散了。
大火熄灭之后,孟家六少郎七少郎只剩散落在地的骨灰。
孟云乔让人收了一半骨灰粉末,余下的随风飘远。
哒哒马蹄声疾驰而来,临到近前,马背上的易南紧拽缰绳,右腿抬起从马背上滑到左侧,跳下马车大步走向孟云乔。
“主子,主持同意了,还说不收您存放银子,只看您随心。
属下和寺中僧人打听过只存放骨灰一年六两银子,若诵经超度十六两银子”
孟云乔从袖中掏出早已备好的银票递给易南,“把老嬟骨灰送去大觉寺暂存七日”
“是”,易南收好银票,双手接过玉林递来的瓷罐,转身上马离开。
孟云乔亲眼看着抬棺下人把木堆残渣清理干净,找不出痕迹,给暗一递了个眼神后带着玉林易北离开。
“主子,这一片土地属下三日前去看过,土质肥沃,紧邻官道,足有百亩。是城北张家产业,张家少婧前些日子迷上赌坊,手中铺子输光了才告知家里卖地偿债。
张家要价高,不卖二主,至今还在牙行挂着……”
玉林拿着一张她自己画的地图给孟云乔禀告她打听来的消息,地图画的很简单,只有山、土地和路。
孟云乔直到听她说完才对应上说的是哪块地。
“余下的呢”
“属下把打听到的地都走了一遍,只选出七家符合主子要求的,都在城外……”
马车在城外转了一圈后,回城直奔牙行。
暮霭沉沉,孟府正堂内烛火摇曳。周思羽端坐主位,紧攥帕子让自己镇定,有条不紊安排西跨院事宜。
太阳穴突突跳着胀的他头疼。
白事是一个家族的大事,虽婆母因疾仓促下葬,但该有的礼不能少。
给家中姻亲报丧,后续祭礼,设灵位牌,检查清点家中各房舍和库房,以免有人趁府中事乱手脚不干净……他今日要忙的事情很多。
西跨院的事他本不想管,偏自妻主离家送葬后,西跨院儿争吵不断。
起因竟是婆母后院比他年长三岁的年轻小郎见婆母身死,收拾衣物想要趁乱溜走,还未出府被旁的小郎发现,二人言语争执间扯出不少陈年旧事…
现下西跨院儿乱成一团,他都不知等妻主回来该如何解释。
“主君,厨房熬了白粥,奴给您做了您爱吃的小菜,您多少吃些,您还怀着身子呢,中午就未吃晚上再不吃小主子在您腹中也受不了呀”,怀绿端着餐盘放到他手边,一一摆好。
“家主可回来了?”
“听门房说刚才家主马车回来过但又被罗府来传话的随从叫走了”
听到妻主去了罗府周思羽的心微松了些,有消息就好。
妻主曾与他说过罗夫子虽是老师但待自己如同亲生,此刻妻主去了罗府想必心里能好受些。
此刻的罗府书房,罗惜把一沓信纸推到孟云乔面前。
孟云乔垂眸扫了一眼未动,“老师这是?”
“为师今日刚收到的密信,你好好看看,看看你这步棋走的有多险”
自拜师之后,孟云乔还从未见过老师冷脸。
罗惜站在书桌前,平日温和亲切的脸颊,此刻如覆严霜,目光紧紧锁住眼前已比她高的学生,眼底闪过一抹心疼,但很快被她掩去。
今日她得好好说说这孩子。
孟云乔听话拿起信纸,她本以为是自己安排母亲身死的事出了纰漏,把一张张信纸看完才明白和今日之事一点关系没有。
“老师消消气,您冤枉云乔了,云乔哪有这么大本事安排信中之事啊”
孟云乔放下信纸,神色如常,试图遮掩过去。
“你少来糊弄为师!那你把消息送到为师手上和为师聊起旧事,紧接着裴家买官卖官私通敌国的消息就一夜之间传遍京都,不是你这孩子还能有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