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究竟是谁?”
“熊斌!”
“他?他属于重犯啊,特别监管的。”万鄂湘闻言,脸上写满了惊愕,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。
“家门,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啊。”万鄂湘起身时带翻了紫砂茶杯,深褐色的茶渍在熊斌的档案袋上洇开。
他连忙抓起纸巾,手忙脚乱地擦拭着,动作中透露出几分慌乱与不安。
江昭阳敏锐地捕捉到档案袋边缘露出的半枚蓝色印章——那是省纪委专用的保密标记。
“我们局里目前正在调查一个至关重要的案子,急需熊斌的证词来完善证据链。”
万钧纬的声音低沉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。
万鄂湘听后,双手一摊,脸上写满了无奈:“按照规定,要见熊斌的话,必须先得到我们市局的正式同意,并开具介绍信才行。”
万钧纬一脸为难道:“这个,要到市局办手续的。”
“需要经过层层审批,最后还要分管副局长签字才行。这流程繁琐得很。”
“可是据我所知,雷局长刚好出差在外,这事儿又十万火急,一刻也耽搁不得。”万钧纬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。
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万鄂湘,仿佛在寻求最后的希望。
“所以我才厚着脸皮来找你,希望你能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,网开一面,特事特办一次。”
“现在专案组需要熊斌的关键证词,要是因为程序问题耽误了”
万鄂湘手中的香烟突然折断,烟丝簌簌落在档案袋的茶渍上。
办公室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。
窗外,一阵急促的押解车鸣笛声划破了这份沉寂,那声音尖锐而刺耳。
惊得高墙电网上的几只乌鸦扑棱着翅膀。
发出几声凄厉的鸣叫,随后便消失在远方的天际。
万钧纬猛地站起身。
他那身笔挺的警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肩章上的银星更是折射出令人不敢直视的锐利光芒。“老万,你当年从缉毒支队调来这里,应该不只是为了寻求一个安逸的晚年吧?”
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,几分期待。
万鄂湘沉默片刻,仿佛是在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。
“从内心讲,你不希望我将手头的这起涉毒案子查个水落石出?”
万鄂湘颓然跌坐在真皮转椅上。
他颤抖着拉开最底层的抽屉,取出串挂着五把钥匙的铜环,其中两把钥匙齿纹明显被锉刀修改过。
“当啷”一声,金属钥匙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内回荡。
万鄂湘突然抬头,目光如炬地盯着万钧纬与江昭阳:“你们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,务必抓紧时间。”
通往地下特殊监区的走廊比地面建筑要阴冷得多。
江昭阳的皮鞋踏在防滑地砖上,发出黏腻而沉闷的回响。
他们一路前行,经过了三道厚重的铁门。
每一扇门都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。
熊斌的监室位于最深处,那里与世隔绝,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。
当万鄂湘打开三重锁链时,一股消毒水的气味扑鼻而来。
熊斌的监室内没有窗户,只有头顶的一盏led灯发出微弱的电流嗡鸣声。
他蜷缩在马桶旁,身上的橘色囚服早已沾满了褐色的污渍,右踝上的电子脚镣闪着红光。
外面的响动惊动了他,蜷缩在墙角的熊斌缓缓抬头,乱发下的眼睛像淬毒的匕首。
却在看到江昭阳的瞬间突然迸发出异样的神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