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吹出来的是热风。
等得太久了!
三人上了车。
万钧纬拧开矿泉水瓶灌了一大口,冰凉的水流进喉咙,却浇不灭皮肤上蒸腾的热气。
发动机在烈日下发出疲惫的轰鸣。
仪表盘上的指针微微颤动,仿佛也在抱怨这反常的天气。
不一会儿五菱宏光就到了林秀琴家。
两人婉拒了她的吃中饭的邀请。
五菱宏光重新启动时,仪表盘显示室外温度已经升到39。
挡风玻璃上折射出扭曲的光线。
路边的玉米叶子卷成了褐色的筒。
今年的天气确实太异常了,仿佛大自然的心情也陷入了极度的波动之中。
时而,乌云密布,暴雨如注,倾盆而下,将大地冲刷得一片狼藉。
时而又烈日炎炎,热似蒸笼,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闷热,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巨大的火炉所笼罩。
这样的天气,就如同跌宕起伏的人生。
总是在两个极端之间摇摆不定,让人难以捉摸。
万钧纬坐在驾驶座上,双手紧握方向盘,汗水不断从他的额头滑落,浸透了双手。
他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,只见林秀琴的身影在逐渐缩小,最终化作路面上一个模糊而晃动的光斑,渐行渐远。
“是回去吧?”他的声音被发动机的轰鸣声切割得断断续续。
江昭阳想了想,“既然到了这儿,怎么得也要去看一个人。”
“谁?”
“颜源,他现在是这个乡的乡长。”
他说这话时望着窗外飞掠的玉米地,远处黛青色的山峦像伏在热浪里的巨兽,“颜源毕竟是我们镇上出去的人,来了不去见一面,日后他有得说的。”
“好!你不说,我还忘记了呢。”万钧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。
他猛地打方向盘,轮胎擦着晒化的柏油发出刺耳声响,在十字路口留下两道黑色的胎痕。
他加大油门,车辆如离弦之箭般向着乡政府疾驰而去。
不一会儿,五菱宏光就到了乡政府门前。
乡政府大院的白墙斑驳脱落,爬山虎在烈日下蜷曲着叶片。
传达室的老头正抱着搪瓷缸打盹,被引擎声惊得差点摔了杯子。
两人下车后,与传达室的老头简单说明来意。
老头点了点头,示意他们可以进入。
于是,他们便穿过斑驳的大门,走进了乡政府大院。
然而,当他们来到乡长办公室门前时,却发现铁将军把门。
显然颜源并不在办公室内。
旁边的党政办公室里,匆匆走出了一位年轻的办事员。
他先是仔细地打量了站在门口的两位来访者,“请问,两位是来找颜乡长的吗?”
“是的。”江昭阳道。
问明了两人的身份后,他才告知颜源的去向。
“颜乡长去青石坳段巡堤了。”
党政办的干事递来两瓶冰镇盐汽水,塑料瓶外凝结的水珠很快在地面洇出深色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