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无空,无空!”那人气急着,“你们都有点耳背吗?”
张灵玥小声嘀咕:“大叔,你那名字谁能不耳背啊。”
无空神色陡然一变,“你叫我什么?!”
“……大,大叔?”
“好啊,你,你怎么能这么出口伤人!”无空手指微微发颤:“我一个年方十八的大好青年,只是几天没刮胡子,显得随性洒脱一点而已,和大叔哪里沾边了?!”
张灵玥大跌眼镜:“十八啊?你?!!”
“我还在读大学呢,清北大学知道吗?”无空挺直了腰板,一脸自豪。
这下轮到张灵玥大惊失色:“你一个道士,还去上清北了!”
“瞧不起谁呢!我师不收本科以下,你也不用太惊讶,我也不过是略有智商,低调,低调。”
张灵玥将信将疑,看着他潦草的面容,忽然对未来的中学生活生出几分的恐惧。
内室的男孩探出头,发出了拆台的“嘘”声,在无空发怒前做了个鬼脸,脑袋又缩回帘布后。
“算了,本道不和你们计较。”无空一甩袖子,故作高深道:“我大名施上云,叫我名字就行。”
张灵玥乖巧地点头:“好的,大圣。”
“……”施上云目光一转,看向裴闻声:“裴闻声,你怎么在这?”
裴闻声对每见一个人都要解释一遍的流程已经非常熟练,三言两语讲清来意,问道:“那个抱虚山人在附近开店的弟子就是你?”
“正是在下。”
“你知道你师父在哪吗?我们想问几句话。”
“他最近不在观里,至于去了哪,他没跟我说。”在张灵玥发出失望的叹声之前,施上云耸肩:“但我可以打个视频帮你们问问。”
视频刚拨过去,很快就被接通了。
“师父,您老人家在哪呢?”
“索特里亚啊。”银白的山羊胡怼在镜头前,抱虚山人洪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:“忽然打过来,找我什么事?”
裴闻声站在施上云身后,听到“索特里亚”四个字时心头猝然一跳。抱虚山人似乎在走动,屏幕那头晃动得厉害,当看见陈拙的身影在屏幕上一闪而过,不详的预感达到了顶峰。
坏了,陈拙怎么也在!他看见他了吗?
裴闻声下意识猛地蹲下,避开了镜头。
“抱虚前辈,原来在这里。”陈拙的声音从那头传来,“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。”
施上云瞥了一眼脚边鬼鬼祟祟的裴闻声,只好主动开口:“陈少爷。”
“想必是无空道长吧,你好。”陈拙微微一笑。
两人隔空打了个招呼,陈拙对抱虚山人笑道:“您忙,我先回避一下。”
又是一阵走动声,那边的通话终于稳定下来。
“无空,有事快说。”
裴闻声蹲在花圈旁,对无空使了个眼色。
施上云清了清嗓子,字正腔圆道:“是这样的师父,半个多月前,神算铺的孔道长来咱们观里,您还记得吧?最后她走前,您跟人家说了些什么?”
老道士狐疑:“你问这干什么?”
施上云感觉裤子上的拉力,无奈道:“您可能还不知道,孔道长最近不知道上哪去了,他们店里的伙计到处在找,问到咱这了。您要是方便,不妨跟他们说说,好歹也算是个线索不是。”
“人不见了?”抱虚山人忽然拔高嗓音,懊恼道:“哎呦,坏了!”
“怎么了?”
“那段时间我夜观星象,见南方朱雀分野井、鬼二宿之间,天市垣东墙隐现异动。掐诀推演,得坎卦居离位。水曰润下,土爰稼穡,本有相克之性。”
“但如今太岁在卯,卯属震木,木能疏土导水,遂成水土相搏之局。”
“于是,我跟孔道长提了一嘴,最近南方恐怕会有剧变。”
施上云心一紧:“所以她听了你的话后,去了南方?”
“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抱虚山人长吁短叹:“唉,月孛临张宿,张宿主祭祀之事,恐怕这场变故非独天灾,更涉人谋啊。”
施上云问:“这场变故会和异象有关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