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主任喘着粗气，轻声呼唤了一下我的名字。

“常青……”

“哈哈哈哈，王主任，脑袋还是手指！”

“常青……脑袋……”

看着王主任没有丝毫色彩的眼睛，我又一次心软了。

“手指，你快说啊……手指……”

眼角的泪水混合着不知道谁的鲜血变成了淡红色，水滴掉在了王主任的鼻梁上，他回过了神，看到了我眼里那无尽的委屈。

“手指！快说啊……是手指!”

“你为什么不说话……王主任，哈哈哈哈，我知道了，你想用自己的死带走我……还是说……还是说是你心疼我，怕我以后做噩梦呢？”

“哈哈哈哈，有谁会心疼我啊，没有人，真的没有人，王主任，对不起，哈哈哈哈，脑袋就脑袋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

我伸手用力按住了王主任的脑袋，高高举起了铁锤用力砸了下去，但只有铁和碎石的碰撞声。

被铁锤击飞的石子划过了王主任的眼角，带出了一道红色的划痕还有一滴悔恨的泪水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……我不怪你。”

说完后我丢掉了锤子站起身，瘫坐在了脸色苍白，趴在地上的单良旁边。

单良睁开了眼，转头看向了浑身鲜血的我。

“常青……我还给你了，不欠你什么了。”

我抿了下嘴，想要伸手去触碰那把插进他身体里的匕首，但我不敢碰……

“不欠了，你从来没有欠过……我这就给许诺他们打电话……你忍着点儿……”

“他们应该快下来了，今晚的事我来扛，你现在走吧。”

见我没动，他又长叹了口气问道：“有烟吗？”

“有……”

见我想去车边捡烟，单良突然伸手拉住了我。

我回过头，看到了他眼里的笑容。

“常青，你打了耳洞啊？”

“对，我今晚刚打的，我……我还化了妆……”

我用手搓了搓脸，凑到他眼前颤抖着声音问道：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“你很美，最美了，但是……但是你的妆花了……我也好……好疼……”

在说完后，单良拉着我的手突然滑落在了地上。

我颤抖着手把手指放在了他的鼻尖，还好……还好……

“吴彬！去找我朋友他们！快!”

说完后我又摸了摸单良还在颤抖的身体，低下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没人能听到的话，随后带着笑容回头看向了那个倒在地上还在喘着气的男人。

“心软无福，心软无福……”

我嘟囔着只有王主任能听到话，低头看向了掉在地上的铁锤，但就在我想要弯腰去捡时，王主任先我一步捡起了铁锤。

刚赶来的张时见状愣在了原地，沙哑着喊出了那声王主任。

王主任哈哈笑了下，踉跄着走到了男人跟前，带着一抹苦涩说道：“没想到你们还会喊我一声王主任……”

说完后他坐在了男人身上，高高举起了铁锤，转头看着我说道：“你走吧，开着陈墨的车子走，等你走后我会销毁掉你来的证据。”

“砰！”